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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宸溫柔地說道：&ldo;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不會死的，你會與我一起，活得長長久久。&rdo;

&ldo;拉勾勾，這樣我就不會毀約了。&rdo;梁月笙伸出手指，姜宸心領神會地伸出了手。

&ldo;一言為定。&rdo;兩人扣下了拇指。&ldo;我們要永遠在一起。&rdo;

雨停的時候，已經是落日時分了。

梁月笙翻出手機，拍了兩張暮中湖景，順手發到了微博上。開啟私信，他發現收到了許多遊戲推薦，其中有一條吸引了他的眼球‐‐

&ldo;主播，我是你的頭號粉絲，主播能和我一起玩我家公司做的恐怖遊戲嗎？&rdo;

戳開對方的主頁，赫然是一個加著金色認證的姜姓企業家。

&ldo;……&rdo;梁月笙忍不住笑了。

&ldo;好啊。&rdo;手指按下傳送鍵。

夕陽西下，暮中的湖景異常恬靜。梁月笙坐在酒店的露天茶座上，眺望著遠處的飛鳥。鳥群飛過夕陽的時候，宛如在大餅上撒了一把芝麻。

畏光的本能讓梁月笙眯起了眼睛。

突然之間，飛鳥散為一團雲煙，宛如一團團朦朧的霧氣，世界變為單調的色塊，最終化為一片猩紅。梁月笙悲哀地發現，他的眼睛又失明瞭，只得站起身來，打算回房休息。

姜宸端著咖啡，款款走來。&ldo;你怎麼站起來了？我剛打算過來陪你坐坐。&rdo;

梁月笙看不見他，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苦笑道：&ldo;宸哥，我又看不見了。&rdo;

生理性的眼淚奪眶而出，夕陽之下，青年的紅瞳失去了往昔的風采。

姜宸知道白化病人因為眼睛缺少黑色素，極度畏光、弱視、易流淚，只得放下咖啡杯，伸手扶住了對方的肩膀。

&ldo;回去休息吧，我陪你。&rdo;

梁月笙想說&ldo;嗯&rdo;，可聲帶卻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怎麼也發不出音來。他試圖在血紅的世界裡握住姜宸的手，卻在電光火石之間看見了極光與銀河。

回憶蜂擁而至，無論是兒時同學的譏諷，還是數年後父母的墳墓，一幅幅畫面來回交替，世界天旋地轉。

&ldo;阿升！&rdo;他聽見那個擁抱著自己的男人喚著自己的名字。

&ldo;梁月笙！&rdo;

好奇怪，他的聲音為什麼這麼急啊？

梁月笙苦思冥想，在記憶的長廊裡尋找著蛛絲馬跡，最終一無所獲，融入了無盡的黑甜裡。

再次醒來的時候，梁月笙花了很長的時間讓視線聚焦，直到周遭的光線徹底消失，窗外明月高懸，他才能看清周圍的事物。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空氣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兒。他仔細回憶昏迷前的事情，姜宸撕心裂肺的哭號頓時迴響在耳邊。他這才意識到，原來在他墮入混沌之際，那個在他身後挽留他的聲音來自於他的愛人。

大概是被姜宸送進醫院了吧，所幸這回能醒來，沒有在人生最幸福的時刻被病魔索命‐‐梁月笙心有慼慼，從病床上走了下來。

病房有些破敗，牆壁上布滿魚鱗一般的龜裂紋，蜘蛛網低垂，隨著從窗外吹來的夜風輕輕搖擺。

&ldo;宸哥不至於把我送進衛生條件這麼差的醫院吧……&rdo;梁月笙哭笑不得，試圖在黑暗中尋找燈開關，卻發現自己的眼睛似乎習慣了黑暗，有沒有燈都無所謂。

茶几稜角分明，花瓶反射著月光的瑩白，枯萎的花瓣泛著死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