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豪傑(第1/4 頁)
周瑜是個很奇怪的人,那就是作為公族子孫,他卻兵法韜略無一不精,弓馬騎射無不熟稔。
在江東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如此,但偏偏對於公族子孫們卻是實難萬難。
原因很簡單,公族早就脫離了以武功取得進階的階段了,對他們來說,自有一套升官圖。
少時學經,爾後長輩為其揚名,繼而州舉孝廉,然後就開啟自己的京都為郎之路。
此後,為郎幾年積累了京都的人脈後,就外放地方為千石的縣令。
對帝國絕大多數的吏士來說,千石的縣令已經是他們一輩子能達到的高點了,而對於他們這些公族子弟們來說,不過才是仕途的開始。
此後,只要在地方上稍有成績,就可名動士林,繼而天子聞你名,一日三轉策,公車入朝,再而為中侍。
從這以後,只要你不再犯錯,你就會一步步從二千石的太守一步步入朝為九卿,為三公,繼而讓家族的家名更加穩固。
以後,你的兒子也會是這樣,你的孫子也會走這條路。
大漢的天下有多久,你子子孫孫的富貴就無窮盡。
而且你甚至不用擔心別人會與你競爭,因為這條登龍圖從來不是啥秘密,壓根不擔心別人效仿,因為有些東西出生的時候就有,出生時沒,那也就是不會再有了。
但正是這樣一個人人都羨,人人恨不能以身代之的好事,偏偏周瑜就不喜。
他的確也善文,但從小就有大志,不願做個純儒。
大丈夫不能為霍冠軍,那也要為班定遠,終日為了權力那點蠅營狗苟,又如何見得這山海的廣闊?
所以周瑜這麼個名門公子,五歲讀經,十歲便熟五經,後尋京中民師,刀戈劍戟,一年而就,弓馬騎射,三年有成。
弱冠之年,又學前人遍走天下。獨上井陘,攬山河莽莽;躍馬燕趙,觀長城如帶;驅車中原,見黎庶之苦。
及冠,他又隨父入函谷關趨周原隴上,在雄渾廣闊的大西北,周瑜與友人們縱馬逐鷹,躍馬彎弓。
入夜,又宿於野,幾點篝火,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興致而起,縱情高歌,整夜不止。
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一直做到他父親任滿回朝,此後周瑜就再無約束,開始了他遊覽山河的日子。
在之後的五六年裡,從大河兩岸,到長江東西,走了八萬裡山河路,見識了大漢的壯麗山河,也見到了帝國光明照射不到的黑暗中,百姓到底是過得怎麼民不聊生的日子。
在當時,太平道的傳教活動已經非常廣泛了。
當週瑜在豫州的時候,碰到了太平道在施草藥;當他到了荊州,看到太平道在救災民;當他到了揚州,還是看到的是太平道,在發口米。
直到這個時候,周瑜開始憂心忡忡,從揚州不顧風寒勞累,連續奔了七晝夜,縱馬賓士一千六百里。
等周瑜終於趕到了京都時,他的兩腿已經被馬鞍磨破,鮮血把褲襠都給染紅了。
但這些周瑜都不在乎,為了大漢的存亡,這點苦算什麼?
可當將他將沿路所見全告訴了他的父親時,希望他的父親能通知朝廷去重視重視太平道的存在。
但周瑜沒想到,他的父親卻淡淡說:
“知道了。”
周瑜不理解。什麼知道了,是知道太平道有異心?還是知道太平道要造反?
但他的父親卻什麼也沒說。
後來周瑜才明白父親的意思,原來宮中就習太平道,甚至京都好些個公門也堂而皇之將那些太平道徒請入廳堂,請他講解黃天之義。
也正是太平道的這件事,周瑜才真正的長大了,知道到底什麼是政治。
京都的公卿們,不僅知道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