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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將話說滿，他們也心照不宣。不光是這些，從西域到中原，中間隔著漫漫沙海，他們沒有人去過，可也聽過西域商隊的人，在茶坊酒肆講述他們九死一生的經歷。他們能躲得過人禍，又一定能躲得過天災麼？

&ldo;遊哥。&rdo;白竹沉默良久才重新開口，他的語氣很慢，帶著斟酌的意思，卻又很是篤定，&ldo;我雖沒見過他這樣嚴重的病狀，卻見過差不多的。這病，全因為心中執念，有什麼人，什麼事，是他心中不敢想，不敢碰的，往往就差著那麼些微，如果不告訴他，他恐怕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再也不會徹底清醒。遊哥，已經兩年多了，你看著他那副樣子，心裡是不好受的，若是不告訴他，他時而清楚，時而糊塗，只怕就要這樣下去了。&rdo;

葉思遊低下頭，用手捂住眼睛。白竹聽見他沉重的嘆息。那嘆息是從心口深處發出來的，重逾千斤。

&ldo;……不。我寧可他就這樣下去。陸明燭沒死在大光明寺，沒死在長安，有沒有死在別處，誰也不知道。錦城這個孩子，我比你瞭解他，他既然能為了一句舊時的話，就一聲不響地跑到嵩山去，也能為了這個訊息，一聲不響地跑去西域。&rdo;白竹聽出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ldo;路途艱難，他身體是這樣情狀，哪能撐得下來‐‐而且，若是陸明燭活著，斷然不會原諒錦城，不過這些都好說……都好說。若是陸明燭已經死在路上，又怎麼樣呢？&rdo;

&ldo;……我知道。&rdo;白竹嘆氣，&ldo;遊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說得對，這一路過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rdo;

&ldo;就算我們事先告訴他，陸明燭可能已經死在路上，可他心中，到底會心心念念，總覺得陸明燭一定活著，你說是不是？&rdo;葉思遊搖頭，用手揉著發紅的眼睛，&ldo;若是陸明燭真的死在路上了，且不說錦城能不能順利走到明教……萬一真的……他如今可受不起第二次了。&rdo;

白竹臉上露出些憐憫，想了想卻還是抽身從葉思遊旁邊走開。

&ldo;遊哥，你說得固然沒錯。可是，你覺得這樣下去，真的對他好？不告訴他真相，保他後半生平安，無悲無喜，就真的對他公平？&rdo;他語氣漸漸提高了，變得激烈，&ldo;陸明燭既然沒死在大光明寺，也許就是上天眷顧，那樣的情狀都能逃出生天，後面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遊哥，我知道你總想護著他，但是以他的心性，我看，只怕倒是寧可知道真相。&rdo;

&ldo;你‐‐&rdo;葉思遊像是有點生氣了，回頭瞪著白竹。

&ldo;你不知道他想要什麼，遊哥，你從來都不知道。&rdo;白竹用一種細長而尖銳的目光盯住他，&ldo;我知道你們那些舊日的事情。你當年為了我師兄，毀了婚約，你總覺得你師姐後來遇人不淑，要怪罪於你，故而捨不得對葉錦城嚴加管教，是不是？後來他做的那些事情，你都管不住了，也不忍心管。遊哥，有句話我忍了多年，實在不能再忍。他落到如今境地，與你並不是毫無幹係。&rdo;

葉思遊的肩膀似乎震了一下。他僵直地坐在原地，緘默著說不出話來。屋子裡一時靜下來，天際傳來雷聲，似乎比之前要近了許多，看來雷雲移到了附近，就要下雨了。

&ldo;你……&rdo;

&ldo;遊哥‐‐&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