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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思遊從知客僧手中接過輕重雙劍,將輕劍扣在腰間,一雙手反握住重劍劍柄,在手中反了個面,似乎要掛回腰後。只有白竹看見,葉思遊的神色在一瞬間變了,那裡面到底包含著怎樣的情緒,他說不清,只是陡然明白葉思遊的意思,立時拉住了葉錦城向後退去。幾乎是與此同時,只見葉思遊一步搶上,雙手發力,一個峰插雲景將靜億砸出數尺開外。幾人還未反應過來,葉思遊又是一個鶴歸孤山直砸過去,那重劍結結實實地拍在靜億身上,毫不留情,靜億被他這麼一下重擊,立時支援不住,直被倒推出去數尺,跌坐在地咳出一口血來。
這一連串動作簡直疾如風雷,招式凌厲非常,根本不給人半分反應的時機。白竹和葉錦城直怔在原地,山門的知客僧卻大驚失色,正要上前,就瞧見靜億側身坐起,以手撐地,又咳出一口血來。
&ldo;你們……不要上前,各自去吧。這是貧僧與葉施主之間私怨,與藏劍山莊和少林寺,都並無半分幹係。&rdo;
知客僧們面面相覷,但見靜億神情肅穆,終於各自行了禮,四散退去。白竹已經反應過來,可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唯有葉錦城兀自愣怔,大惑不解。
葉錦城看向師父,不由得暗自驚悸。印象中的師父,從來都溫柔如風,葉錦城多年以來,從未見過這樣如寒冰封凍的神情。
葉思遊將重劍換到右手,頓在地上。他的聲音跟神情一樣,冷到極點,也恨到極點。
&ldo;陸滄海,別來無恙。&rdo;
(六十八)
天空是碧藍的,藍得幾乎有些發青。熾烈的陽光安靜地從頭頂上一束束垂落,正值中午,採礦場上還能聽見四處傳來的聲音。陸明燭將一筐礦石堆在一處,走到石穹的背陰裡,坐下來擦去額上的汗水。長時間的日照讓他鼻樑和臉頰上的膚色不太均勻,浮現出小斑點來。他左右環顧了一圈,見到並沒有人來,便閤眼休憩。雙手自由,可是腳上鐐銬沉重,沒有辦法走得很遠。
無明地獄分為數層,除卻有些教中重犯被押入最底,從不能出來,剩下的人,難免得承擔一些繁重的活計。陸明燭表面對此毫無怨言,可若是依著他從前的性子,即使是坐牢服苦役,也會將自己分內事情做得規整妥帖;可如今他再不如此,在採礦場勞作,也從不過分熱心,能少出一成力氣,他從來就不會多做片刻。世情薄如紙,從前的自己是太愚蠢,自己為旁人著想,旁人未必領情回報,甚至也許還要反咬一口。
陸明燭坐在陰影裡。他知道這裡是明尊慈悲明性照耀不到的地方。
風吹起來,熱汗被風帶走,又陡然有些冷。大漠的風沙變幻無常,只要離開了日頭底下,陰涼處都足夠寒冷。陸明燭聽見有人發出罵罵咧咧的聲音,有監工,還有那些一同勞作的犯人。定然又是有人發現他趁機偷懶,找不見人,故而不滿。陸明燭嘲諷地掀起嘴角笑了笑,重新合上眼睛枕在石頭上睡去。
監工和獄中看守不知是因為他之前的身份,或者是另有緣故,對他倒不太嚴苛。早先他剛被押入這裡,曾經與許多人住在一起,可他那時心中激憤,時常鬧事,後來便被騰出來獨自關押,可做活定然還是要一起的。監工和看守不管他,旁人卻未必消停。
他聽見監工大聲呵斥隊伍規整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他恍然覺得回到了長安,在大光明寺修築的時候,他也曾經是監工,那些工匠中,有一部分苦役也是長安獄中抽調來的犯人。如今時移世易,終於也輪到他了。長安那座記憶中的明尊寶殿絕不僅僅是一座明尊寶殿罷了,隨著那寶殿在大雨中轟然傾塌頹敗了的,還有整個中原對於明尊的信仰;信仰也絕不僅僅是信仰,儘管他竭力想忘記,可在他記憶中,那是整整一段漫長的時光,漫長而甜蜜,甜得他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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