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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聲，也沒能吵醒葉九霆。

葉錦城舉起酒杯。柔婉多情的月光灑落一片淒清的白色，將庭院的石子路和糙木都照得異常潔淨。濃烈的柑橘香氣溫柔地包圍著他，像是春日江南的橘子花雨，又像是舊日情人溫柔的撫觸。

&ldo;天越……天越！&rdo;他哽咽著，淚水從眼角不住地滾落，&ldo;這杯酒……敬你……&rdo;

天亮時分他已經收拾妥當，其實除了一些貼身錢物，並沒什麼可收拾的，一切都已經由商隊安排，只需要去杭州城匯合。葉九霆在他的榻上睡得香甜，一時半會不會醒。葉錦城伸手摸摸他的小臉，轉身輕輕帶上了門。

葉思遊閉關不見，他也不想再驚動師父，只能隔著幾道門，遠遠往師父居住的地方磕了幾個頭。天光熹微，只在東邊的天際有一線極淺的魚肚白浮現。葉錦城看了一眼樓外樓巍峨斜挑的屋角，握住腰間輕劍劍柄，大步走向驛站方向。他卻沒料到，驛站處已經有人等著他。

白竹依舊玄衣廣袖，站在驛站前的小路上。葉錦城看見他清峻微冷的臉，在晨霧浮動中，彷彿帶著些說不出的神色，可看那姿勢，又像是專門等了自己許久。

&ldo;……白先生？&rdo;

白竹突然嘆了口氣。他搖搖頭。

&ldo;遊哥不肯見你，&rdo;他看著葉錦城，臉上是以往很少出現的無奈，還有點擔心，&ldo;你師父說得難聽，其實他是擔心你，怕看見你，又要傷心……你，不要怨他。&rdo;

葉錦城沉默地搖頭，他知道自己對不住師父，這三年來宛若一場大夢，他清醒過來才明白只有師父對他不棄不離，在流言蜚語與唇槍舌劍面前，毫無保留地愛惜他、保護他。他對師父已經是忤逆，可如今的情狀，由不得他不繼續忤逆下去，他所能做的，只不過是讓師父眼不見為淨。

&ldo;白先生，您多慮了，我怎麼會……&rdo;

白竹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ldo;你既然知道，那我也放心了。路上保重，告辭了。&rdo;

他說罷轉身要走。葉錦城只覺得眼眶酸澀，不由得紅了眼睛。

&ldo;白先生！&rdo;

&ldo;怎麼？&rdo;

&ldo;以前是我不好，&rdo;葉錦城的聲音很低，&ldo;明明已經不是小孩，卻還是不懂許多事情，也經常對白先生不敬，我病的時候，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白先生卻不計前嫌。大恩難報，先生受我一拜吧。&rdo;

他說著跪下去，對白竹磕了一個頭。

白竹嘆了口氣，要拉他起來，葉錦城卻不肯，只道：&ldo;錦城還有一事相求，白先生，我此去西域，一切未知之數，萬一……白先生，還請安慰師父。師父為了早年的事情心中難過，我也是知道的，還請白先生……&rdo;

白竹搖了搖頭，也不拉他起來了，只沉吟了片刻，道：&ldo;你還能想到這些，已經是很好了。我知道你心裡疑問著當初你師父的事情……其實這麼多年過去，孰是孰非，哪裡還能說得清呢？其實你自己的事情也是一樣，當初你師父與我，對你事事阻撓，不惜讓你心生怨懟，意思並非說你做的事情樣樣皆錯，只覺得這樣下去，對你徒勞無益，故而出手阻攔。說到底，不過是為你好。&rdo;他嘆口氣，&ldo;事到如今，遊哥想開了，我也想開了，他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