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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陸熒氣了個半死，&ldo;這裡的日子，其實習慣了也不錯，&rdo;他目光轉到牆角堆著的一堆書捲上，&ldo;在外面有什麼好？人心那樣複雜，還不如在這裡呆著。&rdo;

陸熒的目光轉向那堆書，隨即跳起來，走到跟前用力將那堆東西踢了兩腳。

&ldo;你這看的是什麼東西！難道看傻了不成！先前笑什麼？也是笑這個？你‐‐&rdo;

&ldo;別動別動，&rdo;陸明燭急煎煎地傾過身子來護住那些書，&ldo;我看到有趣之處，笑笑有什麼奇怪？&rdo;他說著指了指牢房另一側通往置書大廳的石道，&ldo;那邊的東西，看久了可是有趣得很，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你別這樣皺著眉，又沒人踩你的尾巴。&rdo;

&ldo;那你笑什麼？&rdo;

&ldo;我就是想起之前的事情，覺得自己蠢得可笑，所以就笑了。&rdo;陸明燭見他移開了腳，這才放心，&ldo;……楓華谷的事。&rdo;

陸熒狐疑地瞪著他。

&ldo;這些是我在那邊屋子裡發現的，許多是祆教舊日的典籍，我方才讀到上面說，在一地傳播教義，先來需得了解當地人。教主說到底是中原人的血統，自小也知道許多關於中原的事情，後來又在中原久居，自然是瞭解中原人的；可是其他人……&rdo;陸明燭說著搖頭，那些栗色的捲髮隨著他的動作輕微地晃來晃去，&ldo;教中法王、長老，還有我們這些弟子，我們的家鄉是這裡，從小也未接觸過中原和中原人，更有甚者，長老們許多來自波斯‐‐教主的初衷可能並沒有錯，可傳達下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領悟呢？沒有人瞭解中原，或者中原人，&rdo;他又搖了搖頭，&ldo;不是說到了中原，認得了中原人，便算是瞭解他們了，如果弄不清楚他們在想什麼，眼看著聖教發展，信徒濟濟，其實都是假的……當初在中原，只看見弟子信徒不斷增加，卻很少有人想到，有了人，卻沒有人心，他們心不在此，我們也從未了解他們，一旦有風吹糙動尚且不可，更何況是朝廷下令……我聖教怎能不……&rdo;

他沒說下去，只是用手一拂那堆疊起來的書卷。那些書卷隨著他的拂動轟然傾塌，四下散落開來。

陸熒臉上的神色凝固住了，他靜靜地看著陸明燭。

&ldo;楓華谷一戰，我們勝於唐門丐幫百倍，可是如今想來，勝了也不值得慶祝。後來在中原呆得久了，也聽了許多話，有句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贏了唐門丐幫，但是上至長老下至普通弟子……有多少人是瞭解唐門丐幫的呢？&rdo;

&ldo;這……我好像沒完全懂你的意思……&rdo;陸熒也皺起眉頭，轉頭盯住一旁靜靜燃燒的燈油。

&ldo;我的意思很簡單，&rdo;陸明燭嘆了口氣，&ldo;不過是說，我們只看見中原人加入聖教，卻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又怎麼能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他們同我們不一樣，他們即使參拜明尊，卻未必覺得這光明普照對自己有什麼好處。一旦發覺沒有好處，他們就會拋棄聖火，另尋他路。&rdo;他抬眼看了看陸熒，比劃了一下，&ldo;我們回來的路上，你還記得那戶人家麼？&rdo;

&ldo;記得，可這家人也算是虔誠了，朝廷當時已經下令不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