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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這些話陸明燭聽不太懂。可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從這些話中，從葉錦城如今的模樣中可以看出，有件事他想錯了，這些年葉錦城過得一點也稱不上好。

風不斷地將溫柔的月色從那些銀白的長髮上吹落，月光又慷慨地重新流瀉上去。儘管從這個角度看不太清楚，陸明燭還是能聽見他確實哽咽了起來，話也開始說不下去，他看見葉錦城抬起雙手，拼命掐著自己不爭氣的喉嚨。

&ldo;……這都是我咎由自取……&rdo;他的哽咽中夾雜著咳嗽，讓下面的話難以為繼，&ldo;……你跟我說過三生樹的故事，還說過……要……一起來看，我是看到了，可是……可、可是……只剩我一個人了……&rdo;

陸明燭雙手簌簌發抖，腳也站不太穩，只好扶著樹幹，慢慢蹲坐下來。一塊樹皮因為踩踏在他腳下發出一聲輕微的碎裂聲，驚得他哆嗦起來，可葉錦城並沒有聽見。

什麼意思？他現在再來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陸明燭覺得頭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不得不伸出顫抖的手勉力按住。他恨不得撲上去掐住葉錦城的脖子，大聲質問他，事到如今，多少次日月交替，幾個春秋變換過去，師妹谷清泉已經死去，大光明寺雨夜也成了記憶，光明聖火在中原零落不堪，自己幾年歲月全部在暗無天日的無明地獄中度過，連他自己，連他葉錦城自己，也變成了這副模樣，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

&ldo;……早先在長安城遇見你的時候，我是……我是騙你的，&rdo;哽咽的聲音夾雜在斷斷續續的話裡，止也止不住，&ldo;我是……我是為了……&rdo;

陸明燭雙手向後反身抱著樹幹，閉上了眼睛。儘管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可如今這樣赤裸裸的真相從葉錦城口中說出來，他還是覺得心中刺痛不已。

&ldo;……是為了……可是……可是後來……我說，要跟你去杭州，要跟你去很多地方，我說的時候……是真心的……我知道，如果你聽見，肯定不會相信……可是……&rdo;說話的聲音斷了一會兒，像是因太痛苦而喘不上氣，陸明燭以為他會聽見哭聲，可只聽見一聲沉重的喘息，隨即說話的聲音又掙扎著響起，像是那些臨終垂死的人，一口遊絲般的氣差點難以為繼，卻在一陣痛苦的抗爭後，又一次艱難地緩了過來的感覺，&ldo;……我、我說的時候……是真心的……我知道你不會信，連我自己也不信……既然是真心的，又為什麼還對你做了後面那些事……&rdo;陸明燭聽見他喘了口氣，一陣咳嗽牽引出另一段痛苦的沉默，&ldo;……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說那些話的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認真的&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