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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發怔。

兩人在山裡又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總算又到了下一個市鎮。這鎮子比先前那個還要更大些，人也更多，這對他們來說，總算是件好事了。葉錦城不敢貿然進入，陸明燭先去打探了一下，這鎮子口雖然有狼牙兵，卻不多，也沒有在四處盤查的模樣，更好些的是，抓捕的榜文似乎還沒有張貼到這裡，也就省去了許多麻煩。

葉錦城不敢將斗笠上的細布放下來，只恐叫人看著形跡可疑，因此只戴了斗笠，將邊沿拉低便了。還好他這人本來就善於同人打交道，進了市鎮，倒顯得如鳥投林，連說話做事都顯得比在山裡利索，相形之下，陸明燭倒反而不如他了。兩人特意在鎮子裡逛了一圈，確實沒有發現什麼叫人緊張的跡象，遂放下心來，打定主意只要不張揚高調，也就罷了。之前幾天在山中一直半飢半飽，要麼就只能是啃乾糧度日，兩人見沒有什麼大礙，也就裝作路過辦事的客商，去路邊尋了邸店吃飯。

這明明是逃命，還能喝上口熱湯熱水的，也算是太過奢侈了。陸明燭喝了幾口熱湯，又覺得店堂裡的炭火燃得四下裡溫暖如春，身上漸漸熨帖舒適起來，便開始看身邊的葉錦城越發地不順眼。他當年西遷途中，狼狽有餘，哪裡能得這樣的待遇？為什麼這個人，明明上了燕軍洛陽府通緝榜的頭號，還能悠然自得地坐在這裡吃吃喝喝？他想著越發地生氣，也不想給葉錦城好臉，便道：&ldo;這會兒還早，等一下人多起來了，萬一有些人發覺什麼可不好，你吃快些，我先去休息了。&rdo;

他說著站起來就要往櫃上走，葉錦城連忙扔了筷子道：&ldo;你去哪兒？&rdo;

&ldo;老子困了要睡覺。&rdo;陸明燭不耐煩道，&ldo;錢在桌子上，你吃完了自己去開間房休息。&rdo;

&ldo;哎，哎，你等等。&rdo;葉錦城拉住他，陸明燭掙了一下，掙脫不開，又不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跟葉錦城翻臉，只好不悅地坐下來道：&ldo;幹什麼？&rdo;

&ldo;……你要睡兩間房啊？&rdo;

&ldo;媽的！你這個……&rdo;陸明燭勃然大怒，罵了半聲好歹算是及時控制住了自己，&ldo;不然你還想怎樣？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在山裡頭防著野獸什麼的也就算了，輪流守夜，到了這城裡，你還想叫我伺候你？&rdo;

&ldo;你別生氣呀，聽我說完，&rdo;葉錦城灰頭土臉，樣子可憐兮兮的，&ldo;我哪敢讓你做什麼……只是這城鎮裡也要小心，&rdo;他說著壓低聲音，模樣一本正經，&ldo;你說萬一，咱們分開睡，萬一啊，我是說萬一，狼牙兵找上門來，怎麼辦？&rdo;

&ldo;好一派胡說八道！&rdo;陸明燭冷笑，&ldo;咱們睡在一間，要是被抓，不是一起完蛋？&rdo;

&ldo;可是如果分開，若是一個人先察覺到了什麼，還得去叫另一個人，這耽擱一下，若是來不及可怎麼辦？&rdo;

&ldo;……要是先抓的是你，老子樂得自己走了，管你去死。&rdo;陸明燭怪聲促狹。

&ldo;……可是你看，這店裡的掌櫃和雜役，都已經看見咱倆是一起來的了，&rdo;葉錦城可憐兮兮地望著他，&ldo;狼牙兵要來抓人，肯定要先問過掌櫃，我倒巴不得他們先抓我，你自己走了也就罷了，我也安心……可萬一先抓的是你呢，你冤不冤啊？你是把我供出來呢，還是閉口不言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