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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他簡直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以懲戒方才的多嘴。就這樣沉默了很久‐‐也許只有很短的時候，陸明燭突然輕聲一笑。

&ldo;……早就和當年寫的不一樣了。他不認得的。&rdo;

這話裡的意思倒真像是迎面而來的一耳光。葉錦城咀嚼著這話，立時無言以對。良久之後倒是陸明燭先嘆了口氣，道：&ldo;……罷了。要寫什麼，你說吧。到時候附上個信物就是了。&rdo;

窗外的雨聲漸漸平息下來一些。那信不算短，陸明燭寫完了最後一個字，擱下筆，見葉錦城還是低頭坐在那裡沒動過。他也不叫他，只是逕自拍了拍手，將信紙往葉錦城面前一送，道：&ldo;我走了。&rdo;

他說著站起來走到牆角去拿紙傘，隨即抬手去推門。這推門的聲音像是驚動了葉錦城，他終於抬起頭來，卻見走到門口的陸明燭也正巧回頭看他，兩人的眼神很快地交錯了一下，陸明燭先收回了目光。

&ldo;……多謝。&rdo;

陸明燭說完這句，隨即撐開傘，頭也不回地走進雨簾裡。

（一四零）

&ldo;師父，您可真是快啊，我還以為這次不論您那邊成不成事，我都註定要拖家帶口逃回杭州了呢，杏子白白驚嚇了一場……您倒好，還沒兩天就趕著送信來了。&rdo;明明是白天，可是因為即將要下大雨的緣故，洛陽上空烏雲密佈，整座宅子都是黑沉沉的，唯有西邊書房的一側亮著一盞燈。燈火很微弱，只隱約將進房來的葉九霆的身影照得模模糊糊的。

&ldo;叫你回杭州那是不得已的時候，怕牽連你們丟了性命。&rdo;葉錦城坐在桌邊，雙手捂著臉用力搓揉，極力地想要緩解雙眼和額頭的酸脹，&ldo;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來洛陽這麼長時間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我當然要趕著送信回來了。&rdo;

葉九霆站在那裡沉默了一陣。他懂得師父的意思，也明白，原先師父在洛道給他吩咐那些話的時候，是做了必死的準備的。只是當時情況太急，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否則只怕心緒一亂，把所有事情都搞砸。

&ldo;……師父，吃口飯吧。&rdo;他無言了好一陣，最多也只是把手裡拿著的幾碟菜放到桌上，&ldo;連夜趕路一回來，就去洛陽府了，忙到現在，那姓洪的連口飯都不招待你吃？&rdo;

&ldo;忙正事呢，哪有空吃飯。你萬事都要小心，現在傾月還在洛道收拾殘局，沒回到洛陽，誰知道她回來之後會跟洛陽府說什麼奇怪的話。&rdo;葉錦城坐在那裡，懨懨地看著桌上的菜，一副餓過了頭之後興趣缺缺的模樣，愣了半晌之後，好歹拿起筷子來，慢條斯理地去夾菜。

&ldo;……師父，不是我說你。&rdo;葉九霆又沉默了很久，此時一開口幾乎顯得有些突兀了，&ldo;你為什麼要這麼……其實明明有折中的辦法，不過是明教稍微吃些虧，對你的性命來說卻要穩妥得多，你又何必‐‐&rdo;

葉錦城本來慢條斯理的咀嚼因為葉九霆這席話變得更慢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ldo;……明教也是阻礙狼牙軍橫行的重要勢力，他們吃了虧，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rdo;

&ldo;……師父，得了吧！&rdo;葉九霆滿臉的嗤之以鼻，&ldo;說這種話給別人聽也就罷了，說給我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