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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捷有點難過,但換個樂觀的角度思考,至少父親平安活下來了,這就足夠了。
&ldo;你現在要做的是安心療傷,其他事情就別想那麼多了。&rdo;
&ldo;那你自己呢?現在是什麼狀況?&rdo;沈丹東又問。
沈星捷假裝擺弄著花瓶裡的康乃馨,&ldo;什麼什麼狀況?&rdo; 他心不在焉地揪著康乃馨的花瓣,揪完一片又一片。
&ldo;就你們兩個的事兒,現在發展得怎樣?有盼頭沒有?&rdo;沈丹東拿手背磕了磕桌面,&ldo;別再揪了,花都要被你揪禿了。&rdo;
沈星捷跟聽不見一樣,目光痴痴地望著面前的康乃馨,那嘴角含春的傻樣子直叫沈丹東雞皮疙瘩抖落一地。
實話說,沈星捷自己也不清楚他和尚白目前究竟處於何種階段,他一方面喜歡尚白,另一方面卻始終對於兩人之間十一年的空白有所介懷,因此至今仍未給對方個準話,內心挺矛盾的。
從醫院回到尚白的住所,屋裡沒人,餐桌上留了一份晚餐,尚白慣例在出門前給沈星捷留下一張紙條:「我去上班,晚飯記得放微波爐熱過再吃」
沈丹東住院的這段時間,沈星捷過來尚白家裡的時間比回他自己住所的時間還多,明面上的理由是從這兒往返醫院的路途比較近,可私心還是想藉此機會找多一點時間和對方獨處。
其實也沒怎麼獨處過,平日沈星捷要去醫院陪沈丹東,尚白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兩人的時間經常被錯開,難得湊上兩人都有空了,偏偏屋裡還有利托這個發光發熱的電燈泡怒刷存在感,沈星捷都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打算一輩子賴在這裡不走了。
鬱悶。
剛才回來的路上吃了兩份熱狗,飽腹感現在還沒消退,餐桌上的晚飯沈星捷暫時沒去碰,他走進廚房,隨手在冰箱裡取了支啤酒,悠哉地坐在客廳裡喝,視線不知不覺又落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上。
自打上次和利托談論過這件事之後,沈星捷每次過來尚白家裡,總是有意無意地對那個房間多添了幾分關注,三番四次的窺探始終無法得知答案,而他的好奇心早已忍耐了到極限。
一眼,他對自己說,就進去看那麼一眼。
沈星捷上一次使用穆遠教他的撬門技能還是在18歲離家出走那一年,太久沒實踐過也不知手藝會不會生疏,抱著試一把的心態,他找來兩根鐵線和鑷子,半蹲在門前,對著鎖孔摳索一通,沒多會兒便得手了,比想像中輕鬆得多。
一隻腳準備抬起跨入房間,眼前一幕給沈星捷帶來的衝擊力愣是讓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良久沒有緩過神來。
房間的四面牆壁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相框,裡面的主角皆是同一個人,身著騎師服跨坐在馬背上專注比賽的沈星捷;站在領獎臺上意氣風發的沈星捷;接受電視節目採訪,與主持人談笑風生的沈星捷
牆上的掛照僅是冰山一角,房間的書架上擺放著十幾本相簿,裡面所有的照片全是尚白極盡所能到網上收集後沖洗出來的,有一些鮮為人知的照片就連沈星捷本人都未曾見過。
房間的床上,沙發,桌子,幾乎都堆滿了各種毛茸茸的小馬玩偶,在不少賽馬產業發達的地方,這樣的周邊深受馬迷們的喜愛,很多賽駒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獨家q版形象玩偶,沈星捷隨便拿起一隻玩偶看一眼,瞬間就辨認出那是他曾經策騎過的搭檔。
忽然間,他想起了之前放在客廳桌面上的那本《奔騰年代》小說,困惑在心中的那份不確定的猜想,直到這一刻,終於得到了百分之百的驗證。
尚白一直以來竟然都以這樣的方式默默關注著沈星捷的動向,不知是什麼時候起的頭,可一旦開始了,便再也停不下來,這樣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