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頁)

雷摩斯和石春生也交換著茫然的目光。

四、時間是個圓

從容、鎮定，還帶點兒嚴肅，一切彷彿都在迎接一個最隆重的場面：合體的淡紫色西裝套裙勒出她美麗苗條的身材，清秀端莊的臉上化著淡妝，舉手投足透著優雅。童老師走進教室。

每當這時候，石春生總是心跳加劇。在他的想像中，童老師隨時都會像都德的《最後一課》中那個熱愛法蘭西的哈邁爾先生那樣，轉身朝著黑板，以嬌小身軀裡的全部力量寫出了&ldo;自立中學萬歲&rdo;這幾個字，然後無力地倚著牆，不說話，用手勢表示：&ldo;課上完了，你們‐‐‐去吧!&rdo;

幻想著這一幕，他的視線所及之處都變得模模糊糊，而講臺上的童老師，離他那麼近又那麼遠，遠得已變成未來夢中的一個影子，被流逝的時光所埋葬。

所以，他寧願時間是個圓，不要向前流淌，只願不斷地回復到過去。

雖然最近路校長已匯了一筆錢回來，但這筆錢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比如化學老師就不肯回來，只好由教語文的童老師來兼了他的課。

化學是令石春生著迷的一門功課。他對物質與物質相互反應會產生新的物質，使世界變幻無窮而感到不可思議。當這節課還剩最後十幾分鐘，童老師要佈置作業時，他突發奇想：&ldo;既然酸和鹼能起中和反應，我們能不能根據這個原理來治理誠信製藥廠排放的汙染物，使我們學校後面的石背河變清?&rdo;

說完，他有些忐忑不安，因為錢德拉灰坐在最後一排聽課。

當他靦腆地望著童老師時，發現童老師正親切地望著他。於是信心陡增：&ldo;我想知道，誠信製藥廠排放到河裡的廢水的成分是什麼?&rdo;

&ldo;他們排放的廢水，路校長拿到地區環保局進行過分析，主要的有害物質是苯和醋酸。苯對人體和牲畜的毒害很大，它可以破壞人的造血機能。&rdo;童老師回答。

&ldo;童老師!&rdo;雷摩斯突然怒髮衝冠、拍案而起，&ldo;既然藥廠排放有毒物質，毒害了一大片土地，還破壞我們的兔肉出口，使我們學校瀕臨倒閉，我們應該到法院告他們，要他們停止排毒!要他們賠償!&rdo;

這樣高分貝的音量震得簡陋的教室都發抖了。

隨之而來的是寂靜。似乎每個人的心都跳得有點異樣，樂華生那顆心尤其在&ldo;咚咚&rdo;亂響：雷帥哥在課堂上一向斯文儒雅，乖得像只貓，卻原來可以這麼酷!這麼桀驁不遜!這麼……富有正義感!她不顧一切地想要聲援他，忽然聽見了一聲輕嘆：&ldo;誠信製藥廠是我縣的重點企業，縣裡的納稅大戶，受到各方面的保護，憑我們一個民辦學校，無法同人家打官司;而且路校長的確也向法院起訴過……&rdo;

這是童老師。她目光憂鬱，心情沉重，顯然，現在與學生們討論這個問題是不合適的，只好轉換話題說：&ldo;如果我們有辦法治理這些廢水，使兔肉可以重新出口就好了。&rdo;

開什麼國際玩笑?治理廢水，就憑我們這點可憐的知識水平?

當然，童老師這是在顧左右而言他，聰明的學生誰都看出來了。唉，這就是生活的無奈，無奈的生活啊!

可偏偏有人傻，給個棒槌就當針，石洞花乖乖地舉手，問：&ldo;苯是酸還是鹼?或者是鹽?&rdo;

意想不到的微笑，在童老師眼底一閃：&ldo;好，問得好，這說明石洞花已經把無機化學中關於酸、鹼、鹽的知識掌握了。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的石洞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