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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兩兩的，許多同學都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大禮堂。錢教導氣急敗壞地站在門口催促，一副惡狠狠的樣子：&ldo;快、快一點，拖拖拉拉一點組織紀律性也沒有，像什麼學生!&rdo;有人扭過頭去扮鬼臉：&ldo;對不起，馬上就不是了。&rdo;他顯然已經聽見了，卻並不理會，三步並作兩步跑上講臺，親自拉電線、檢查麥克風，搞得好像有什麼重要人物要來視察似的。

已經回宿舍休息的溫曉雲也和石洞花一起來了。偌大的禮堂裡可以說是座無虛席，連食堂裡的&ldo;太平洋&rdo;師傅也一臉悲慽地坐在最後一排。

石春生一看見&ldo;太平洋&rdo;師傅，心裡就有一種不祥之感。果然，&ldo;太平洋&rdo;向他招招手，叫他坐在自己身邊，然後小聲地對他說：&ldo;孩子，我已經打好行李了，可是錢教導通知我一定要來開會。開完會我就走，今天的晚餐，你……你們怎麼辦?&rdo;

石春生一愣，接著難過地搖搖頭：&ldo;戴師傅，不知道，我不知道啊!&rdo;

&ldo;太平洋&rdo;重重地嘆了口氣：&ldo;唉，我也不想走，可是路校長走了，我也有家小，在這裡實在也呆不下去了呀!&rdo;

&ldo;戴師傅，您多保重，我會永遠永遠記住您的。&rdo;往事歷歷在目，萵筍菜飯的清香彷彿還在空氣裡瀰漫，石春生說不下去了。比離別的傷感還要殘酷的現實是，今天的晚餐在哪裡?

&ldo;肅靜，肅靜!&rdo;錢教導拼命想壓下禮堂裡一片嗡嗡的聲浪，可是離別在即的痛苦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誰都想在這最後的時刻與要好的同學作最後的話別。錢教導只好咳了一聲，啞著嗓子說：&ldo;現在，由石背縣公安局的同志向我們宣佈關於路校長死亡原因的調查結果。&rdo;

寂靜，突如其來的寂靜，席捲了一切嘈雜。

幹練的李局長出現在臺上。

這個身影，剎那間成了無數目光的聚焦點‐‐‐無數的痛苦、期盼、渴望‐‐‐在這個焦點聚集!

&ldo;同學們，同學們‐‐‐&rdo;李局長終於展開了手中的一張紙。但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張薄薄的紙上，好像不忍卒讀的樣子。

確實，這份調查報告上的文字，好像組成了一條光榮的荊棘之路。他要向大家展示這條道路也須付出極大的力量和決心。

&ldo;同學們，首先我要宣佈我們石背縣公安局對自立中學校長路雲天同志死亡原因的調查結論‐‐‐路校長是因為腎衰竭，並發了尿毒症，經石背鎮醫院搶救無效而死，並非他殺。&rdo;說到這兒，他突然舉起右手，行了一個軍禮，姿勢標準到位，同時好像包藏著無限深刻的內涵。

&ldo;我在這裡代表我個人向路雲天同志致敬!&rdo;李局長目光炯炯，&ldo;根據我們的調查，在一個月前，路雲天同志為了自立中學的生存，為了自立中學所有貧困的學生能繼續讀書，他主動與省人民醫院聯絡，獻出了自己一個腎!&rdo;

說到這兒，這個嚴肅的軍人的聲音哽咽了：&ldo;同學們，關於路校長辦學的事跡，我過去也聽到過一些傳說，但是在這次的調查中，我深深地被路校長這種崇高精神感動了。同學們，想一想，每天，你們坐在教室裡，上課、下課、娛樂、遊戲‐‐‐那代價是什麼?是路校長獻出的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人稱腎是生命之本，可路校長偏偏將它獻給了大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