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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肩負著責任,無法任性為之。
他不能留,她也不會隨他走。
所以,能說什麼?
說他胸口有些空、有幾番落寞?說他其實對她……對她……
“玉鐸元。”她輕喚,眼角微挑。
“是。”一凜,他不禁坐直,目光一瞬也不瞬。
“回‘江南玉家’後,你可以多瞧瞧江南的美姑娘,盡情瞧不打緊,愛瞧誰便瞧誰,我允你。”
撫著馬頸,她閒適笑著,男人倒眯起深眸,英俊臉龐繃了繃。
“不過嘛……”她拉長音,晃著腦袋瓜,惹得在場眾家漢子也跟著拉長耳朵。“只能看,不能碰。聽見沒?”
意氣風發的麥色小臉極快地刷過嫣赭,就憑那抹可人顏色,玉鐸元心情驀然間大好,醬唇顯笑了。
“我不看,也不碰。”他淡道。
這話一出,他身後此起彼落一陣籲喘,八成覺得主爺終於狗嘴……呃,是金口吐出一句像樣兒的話來,頗感慰藉啊!
這一方,石雲秋點點頭,儘管棗紅大馬甩著長鬃、發出呼嚕嚕的噴氣干擾,像是好不耐煩了,她仍笑望著他。
“那……就這樣。”小臉又晃晃。
他沉吟了會兒,頷首。“……就這樣。”
一旁的力頭忍不下去,張聲便嚷:“玉爺,別這樣、那樣的,若得空,就上咱們‘霸寨’來,頭兒在寨子裡等著和你‘走婚’呢!多走走有益身心,總擱著不管要生鏽的——喔!”好痛!被那條烏辮子掃到臉啦!
玉鐸元忍著笑,與半邊面頰隱約出現紅痕的力頭、以及其他馬幫漢子們一一抱拳別過,而那女子已不再回眸。
她策馬在前,一踢馬腹,領著眾家好漢揚長而去。模模糊糊地,他胸口沉甸甸,想重重吐出悶氣,又覺裡頭空空如也……
石雲秋按捺住一再想回頭的衝動。
她真要嘲笑自己了,如此婆婆媽媽、欲走還留,哪裡像她?
別離就別離,人家還說“小別勝新婚”呢!
他和她暫別三、五個月,讓他想昏了她,想她想得心癢癢,嘿嘿,多好!暗自胡笑,她如此安慰自己。
然後,這一分離,秋盡冬來,西南域方已飄起豐雪……
冬天的最後一次遠行,“霸寨馬幫”的大小漢子們為西南幾家商號例行走貨,所採辦的仍以茶葉和棉花為大宗,走完這一次,賺飽荷包好過年。
隔日便要往西南返回,馬幫漢子們在當家頭兒帶領下,大大方方上“江南玉家”設在川境的行會借宿。這是當初玉家為了“走域外”,向“霸寨馬幫”許下的條件之一——馬幫在外行走時,玉家行會任其使用。
原本一切尋常無奇,石雲秋一干人也非首次在川境的玉家行會落腳過夜,引人好奇的,是擱置在行會前庭上的那頂大紅花轎。
花轎子紅彤彤,紅得亮眼,八名轎伕正繞著喜轎或坐或站地歇息著,陪嫁小丫頭緊挨著轎子小窗,然後是那位體形很有看頭的胖媒婆揮著紅帕,扯尖嗓子衝著行會的老總管喊——
“是玉大爺親口說的,怎麼可能有錯?所以咱們才趕著把姑娘送來呀!……玉大爺?唉唉唉,當然是你家主爺玉鐸元玉大爺啊!要不還有哪一位?他昨兒個才同塗老爺敲定,要塗家把閨女兒送過來這兒,說是回程時要一塊兒帶回江南主宅的!”
塗得厚厚一層粉的胖臉忽然湊近老總管,自以為用氣音說話就是壓低音量,其實也清楚可聞。
“告訴您啊……聽說是用來抵債的!塗家快垮了,玉大爺有什麼收什麼,塗家閨女兒生得也水靈嬌美,恰好教玉大爺收進房、抵了債,還能跟著吃香喝辣,想想也算福氣嘍!您老兒說是不?”
驀然間,脆而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