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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少年少女盡情說笑,跳舞,唱歌,像是要把三年的壓力釋放。
有人叫於眠:「班長,你在哪兒呢,不出來說兩句?」
無論是醉了還是沒醉的,都紛紛笑著起鬨:「班長說兩句,班長說兩句……」
祝凌暗罵一句,這些人真是煩。
毛茸茸的腦袋埋在於眠懷裡,不依不饒:「你還沒回答我,答不答應啊。你不答應,我就哭,我就纏著你。」
不管是父親那邊鐵了心不認他;還是母親聽了繼弟的告狀,不給生活費;又或者是班上的男生汙衊他偷東西,祝凌從來沒掉過一滴淚。
更別說纏著誰不放了。
兩年小心翼翼地試探,撩撥,察覺於眠可能也喜歡自己,他抓住那分可能,要為彼此的感情率先踏出步子。
於眠嘴裡還有一絲從祝凌那兒染來的酒氣,是葡萄酒,因此有股甜味。
她摸了摸被咬破的地方,幽幽地看祝凌,怎麼咬人呢。
記憶中的告白可沒有這一幕。
那次祝凌剛親上去,她愣了一下就把人推開了,沒有回應,不知所措,只說了考慮考慮。
回到家和家裡說起這事,本來是有些意動的,可是母親的反應很大,堅決不許。
她母親當時戴著金絲眼鏡,正在看報紙,聽完就把報紙扔了。
「哪個男生,就是叫祝凌的?你想都別想,我聽你同學說,那小子成天惹事,小混混一個,家裡條件和風氣又不好,成績很爛,這樣的怎麼能進咱們家門?」
於母說的同學是於眠的鄰居,跟她一個班,家裡條件和於家差不多。於眠知道,她媽對那同學很滿意,老早就想著結親。
「只是談戀愛……」
她爭取著。
「談戀愛也不行!不以結婚為前提,談什麼戀愛,你以為過家家呢。你的未來我已經安排好了,等大學畢業,你就進我朋友的公司,物件也得好好挑。我們於家幾代都是優秀的,你想毀了它?」
於母是典型的大女子主義,不怎麼管家裡的事,但牽扯到孩子的前程,人生,就頑固起來。
於眠從小孝順,基本沒有忤逆過父母,饒是不高興,最後還是給祝凌打了個電話,拒絕了。
現在祝凌說要纏著她,她就想起祝凌曾經真的纏了她一個月。
進不去她家小區,就坐門口等,天天給她打電話。
家裡也因為這個天天吵,於眠好聲好氣和祝凌解釋,他也不聽,最後她就有點生氣。
那天祝凌臉上也不知道被誰打了個巴掌,紅紅的。
她出來的時候,就見漂亮的少年坐在花壇邊,在冷風中眯著眼發抖。
她沖他發了火,讓他以後別來。發完就後悔了。
可是祝凌面色蒼白,淡淡笑了笑,說好,他知道了。
她還沒問巴掌印怎麼回事,對方就站起來搖搖晃晃離開。
從此再也不見,於眠後來試過打電話,變成了空號。
她心裡也空了一塊,像和自己與家裡作對似的,大學畢業後開始拼命工作,不談感情。
一時也不知道在夢裡還是現實,她是重生了,還是穿回了過去?
眼看那些同學開始找她,有的朝這邊靠近,她放開祝凌走出去。
「於眠。」
角落陰暗,祝凌在黑暗裡靜止不動。
他穿的是校服,寬大的衣服包住對方修長纖瘦的身軀,手保持一個往前伸的動作,眸色黯淡。
整個人陰沉下來。
於眠回頭。
一切好像重來了,這是九年前。祝凌還沒有孤孤單單地在房間裡喝酒,忽然死去。
還沒有結束他短暫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