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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穆筠嫻出嫁，國公府的大房人當然都捨不得，但女大不中留，到底還是希望她將來前程似錦的才好。

衛靜眉道：&ldo;今年把親事定下，再教養兩年放她出嫁，豈不正好？&rdo;轉而對杜氏道：&ldo;你這個做孃的也不知道多上上心，都這會兒了還不替仙仙留個神。&rdo;

杜氏委屈道：&ldo;人家家裡的人，我總不大放心的，哪有仙仙在我身邊待著的好？天底下只我對仙仙最好了。&rdo;說著，她還用帕子抹了抹並沒有來得及流出來的眼淚。

穆先衡再不安慰妻子了，而是反問道：&ldo;你對仙仙最好，那我難道對她不好？&rdo;

杜氏抽了個空抬起頭道：&ldo;你頂多排第四。&rdo;

衛靜眉冷哼一聲，道：&ldo;這麼說，我得排第二去了？&rdo;

杜氏實誠道：&ldo;不，母親您排第三呢，仙仙跟著皇后娘娘長大，她才排第二。&rdo;

衛靜眉差點沒嘔一口血，穆筠嫻跟著穆筠嫚長大不假，但是她也曾經照管過乖孫女的呀！反倒是杜氏，因著管家，還要給大兒子娶婦帶孫子，操心二女兒的婚事，對穆筠嫻有些忽視。

要說讓杜氏排第一，衛靜眉還真不服氣呢！但這一爭論起來，又不知道要說到何年何月去，她便抬抬手道：&ldo;行了，本來是好事，你哭做什麼？鬧的我心裡煩。&rdo;

杜氏趕緊把情緒收拾好了，開始掰著手指頭，嘴皮子一碰，快速道：&ldo;要定親也行，那也得撿最好的定，頭一個，至少要是一品侯爵的世家，再一個要知冷知熱，好脾氣好說話，寵她疼她，不愚孝，誓不納妾，這樣我才放心。&rdo;一口氣說下來，還不帶喘氣的。

說到最後一項，她還瞥了一眼穆先衡。

穆先衡低了低頭，不願再正面和杜氏提納妾的事。

杜氏見好就收，對老夫人道：&ldo;母親，您看這個標準怎麼樣？&rdo;

穆先衡忍不住道：&ldo;這標準好是好，但是你上哪兒找去‐‐&rdo;

衛靜眉笑了笑，拿起手裡的帖子，道：&ldo;近在眼前不就有一個？&rdo;

杜氏一愣，仔細想了想，長平侯虛歲二十三，年紀輕輕就封了侯，還立有戰功，且尚未娶親，倒是個好的，外在條件非常不錯。

但是……行伍裡的男人，總是粗鄙不堪，且不知輕重，疼人就更不用說了。

杜氏立馬把魏長坤給否認了，她擺擺手道：&ldo;不行不行，他一個舞刀弄槍的男人，知道什麼疼人不疼人的？還不如找個文縐縐的讀書人。&rdo;

衛靜眉瞥了一眼穆先衡道：&ldo;你嫁的不就是個讀書人麼？&rdo;

穆先衡恨不得捶胸頓足，他親娘，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事兒好容易平息了下去，又挑起來作甚？

杜氏果然變臉道：&ldo;哼，看來讀書不讀書都差不離。&rdo;

不過杜氏到底還是不大滿意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哥兒在軍營裡歷練也還好說，二十二三歲，真沒點什麼，她不大相信，誰曉得他身邊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男男女女。

衛靜眉也不放心輕易把小孫女嫁出去，便對杜氏道：&ldo;我也就順著你的話提一句，沒說非得他，你也再去打聽打聽，自然撿最好的給仙仙，哪怕是家世低一點都沒要緊。&rdo;

杜氏添了一句道：&ldo;窮一些也行，反正我的嫁妝，至少留三分之一給仙仙，夠她奢侈過一生了。&rdo;

衛靜眉一笑，沒有做聲，她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