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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不願再耽擱,以眼神示意左右使徒跟上,自己則率先走下地道。
起初,通道狹窄而幽邃,僅餘一人縱身,直走了小半刻,那通道才開闊起來,及至後來,壁頂幾有天門高。而隨著深入,灌入的腥風越發猛烈,懷手提的燈在風裡極盡搖晃,幾欲熄滅,而風裡所裹挾的腐臭味也越來越濃鬱。
卻不僅僅像若描述的那樣,只有植物腐爛的氣味,懷仔細地嗅聞:好像也有肉體腐爛的血臭味……
走出地道的一瞬,燈苗又顛撲了幾下,最終熄滅。可在失去燈照後,懷仍能清楚地打量這片地下世界的模樣——天上高懸著輪血紅的圓月,就像正在搏動著的心臟,不斷散播出腥紅的月照。而由這月光,一切都變得可見:到處都是死去的植被,已然爛成泥漿,正在緩緩地、緩緩地流動著,圍繞著遠方霧氣裡,那株與血月等高的枯死巨樹下,寂靜著的神廟。
懷靜了片刻,才率領使徒,押送著那十數名使女,朝神廟跋涉。月光流淌,霧氣流淌,腳下肉靡一樣腥臭、黏濕的東西也在伸縮、流淌,而伴隨著一陣陣間歇性的收縮,這些肉泥樣的東西里又湧出血似的汁液,懷忽然不受控制地心悸起來,祂不由加快腳步,朝神廟疾行。
尚未踏進,祂便已看見了那所謂的「墮落母」像,令懷大吃一驚的是——這像竟坐落在片水上!更準確地說,神廟恰是圈水而建,那水靈光熠熠,水波聚散之間,無數如夢似幻的水影在瞬間便完成了破碎與重聚……
——是若水?!
懷深呼吸,使自己冷靜,更快步地走進神廟,那菱形的廟門始終在進食樣的蠕動,在穿過它的一瞬,懷只覺身體忽然變得異樣,而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腿竟在霍然間變成了條綠色的蛇尾!
懷強自鎮定,曳尾前遊,來到墮落母巨大的石像下,不動聲色地打量她與一旁墮落主的形容,以及他們的上方,那已然褪色的蛇、樹圖騰。
這圖騰較兮簡筆畫作、若文字描繪的都要細緻上許多——生長在一片煥發著銀色光芒的若水裡、通體透明的若樹正搖晃著繁茂的枝葉,降下雨似的青色落花,而純黑的靈蛇環繞若樹銜尾盤旋,一雙晶紅的冷眼定定目視向下,仿若能將觀者洞穿。
懷收斂視線,轉過身,就見緊隨著祂進入神廟的所有使徒,都已變幻出青綠的蛇尾,正各自使尾巴盤上被押解的使女,沿邊緣遊行,同彼此分散開。
而隨著她們位置的固定,方才才稍減的收縮又開始加劇幅度,若水急速地波動,水波漱漱而響,忽地,無數足有兮小臂粗的透明須蔓自水底騰出!
這些須蔓彷彿擁有神志,逕自便朝那十數名被禁錮住的使女裙下鑽去,幾乎是稍縱,便攝取到了她們,隨即飛快擺動起來,血紅色的液體自下流淌而上,直灌入使女們的身體。而那些使女則不自禁地釋放出痛苦的吟叫!
——這是些什麼東西?!
一切都只發生在瞬間,而等懷反應過來時,那些透明的須蔓已將血源源不斷注送進使女們的體內,使她們的肚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漲大起來——這就是能讓她們受孕的東西?!
懷只覺心驚肉跳,隨即毫不猶豫地縱身入水,尋向那些須蔓的來處。越向深遊,祂越覺心驚,這十數條須蔓竟只能算作九牛一毛,水下有更多的、完全無法計數的透明須蔓!它們急劇地搖曳,使若水瘋狂地攪動。懷逆著水流,努力撥開這些詭異茂密的植株,艱難地往下潛。
愈向深潛,愈發冷寒,懷的黑袍竟被凍住,不得已,祂只得褪下衣裳,赤_裸著下游,直到祂的蛇尾都僵硬得難以擺動時,總算才望見水底。
水底幾乎被這些透明的植株完全地覆蓋,植株的正心,置著座冰棺,而那些須蔓,正是自冰棺的縫隙中伸出。到了水底,它們搖擺的幅度有所減小,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