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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姑娘此言差矣!赤月國女將女兵,上能沙場殺敵,下能安守家園,雄姿英發,豈是你我這類深閨無趣的小女子可比擬?」
晴容主僕無不錯愕,誰在幫腔?
顏風荷滿臉怒容,待看清來客,離座恭敬行禮:「嘉月公主所言極是,風荷無知淺陋,貽笑大方。」
「……至於賀若家的九公主,本非嬌花弱柳,抵京才染病,乃京城水土不養人、我方待客不周之故。」
少婦笑容穠麗,分花拂柳而近,華服拖拽出一地艷紅牡丹。
——先皇后之女,封號嘉月,姓夏,名皙,大宣國唯一嫡公主。
晴容臥病月餘無人問津,門可羅雀,今兒忽受皇族關注,料知局勢生變,當下收斂驚色,盈盈施禮。
夏皙順勢挽她胳膊,端量她時,眼底流淌喜滋滋的讚賞。
「妹子,請恕我不請自入。說是初見,早晚成一家人,咱們乾脆省下那些繞來繞去的客套。我前段時日忙婚嫁之事,沒能親來探望,今日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話音剛落,二十餘人挑扛著黑漆髹金的箱箱擔擔進院,古玩字畫、珠寶飾品、綢緞成衣、賞玩之物……少頃即堆滿院落一角。
這「薄禮」,半點兒不薄。
晴容來不及婉拒,只得致謝,請客人落座。
夏皙興致盎然問起她近況,身子如何、衣食住行是否舒適,自始至終沒搭理顏千金。
顏風荷走又不是,留也不是,芙蓉面陪笑到抽搐,再無半分囂張。
話題暫告一段落,夏皙喝茶吃糕點,聊起晴容的愛好:「聽說,妹子不僅擅香道,更是青川先生的關門弟子……」
顏風荷聽得「青川先生」大名,目瞪口呆。
——那可是舉世聞名的詩書畫大家!所到之處皆引發墨客畫師的頂禮膜拜!就連翰林畫院院首,亦尊其為師祖!據說此人云遊四方,行蹤不定,居然收了赤月國小公主為徒?
晴容卻猜出,嘉月公主早聽見顏千金對她的奚落之詞,特意給她找場子,遂按捺嘴角弧度,謙遜回應:「區區微技,有辱師名。」
夏皙又道:「你得天獨厚,無須過謙。別說天下書畫同好,我太子哥哥也艷慕不已呢!他呀……未當儲君時,終日對著飛禽走獸舞弄丹青;而今奉旨監國,政務繁忙,定然技癢。天家並無『叔嫂不通問』的規矩,來日你倆可探討切磋。」
晴容嘴上客氣推辭,心中嘀咕:姑且不談婚約未定,與「叔嫂」二字不沾邊,太子乃國本之尊,傳聞其清冷孤傲,豈會將小小的異國公主放在眼裡?嘉月公主為了捧她,真的什麼都敢說出口啊!
顏風荷聽夏皙搬出「監國太子」名號後,額角滲汗,餘悸未消。
夏皙無視她的反應,淺淺一笑,握住晴容的手:「過兩日便是花朝節,賀若妹子若無別的事,不妨到我西郊別院小聚,白天賞紅踏青、夜裡放花神燈,閒時由醫官助你調養身體。」
晴容瞄向樂雲公主府的請柬。
兩位金枝玉葉,一方委託尚書千金傳信,另一方親自相請,同邀花朝節,同樣宣稱請大夫為她診治,卻偏偏在各自的府邸?
瞧嘉月公主對顏千金傲慢淡漠,雙方顯然非同一陣營,試探她還是耍她?
若誠心為她好,何不直接遣派名醫來行館?大費周章請她去府上,九成別有用心。
她病中訊息不靈通,未知花落誰家,萬萬不可站錯隊,誤了大事!
覺察夏皙與顏風荷的眼光同時投來,晴容靈機一動,索性來個「糊塗中立」,以帕子掩口,一頓猛咳。
素帕赫然添了幾點猩紅。
侍婢們大驚,急忙攙扶、倒水、順氣。
「哎呀!是我思慮不全,」夏皙焦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