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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如臨大敵地朗聲背誦,聲音大得險些掀翻屋頂。最後一句結束,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連蟬鳴聲似乎都被唬停了。
「寫吧。」先生發話道。
學生們埋頭苦寫,繼續提心弔膽。方才那一出懲戒讓他們意識到,內學堂當真不是隨便混混的地方,先生也絕不會隨便教教。每年甲班入學的有六七十人,丙班畢業的卻永遠不超過十個。這些「畢業生」無一例外,都是要入司禮監做秉筆,飛黃騰達的。
沒有人不想飛黃騰達,竇貴生當年就是這麼上來的。
六歲那年,城裡鬧了饑荒,娘帶著竇貴生出門討飯的功夫,妹妹就讓爹給賣了。他娘知道了,只是嘆著氣摸了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竇貴生的爹自饑荒那時便落下了病,熬了兩年,終於死了。他娘帶著他改嫁,沒幾個月,那男人喝醉了酒,從橋上跌下去淹死了。他娘成了個剋夫的寡婦,他也成了沒爹的孩子。
孤兒寡母的不容易,他娘在小巷尋了間破落的木棚,扯了扇布簾擋住風,這便算是他們的家了。棚外掛了一盞褪色的紅燈籠,她娘說,她得想辦法活下去。
他不懂她那晚流的淚,正如他不懂她自甘墮落的執著。
十歲的孩子,不再不諳世事了。從木棚搬到了一間瓦房,他卻開心不起來——他是娼婦的兒子。房裡整晚整晚都是男人的喊叫,他也整晚整晚的無法入眠。進來時嬉皮笑臉,走時罵罵咧咧。天下男人都一樣,提上褲子不認人。
巷口的少年三兩成群,常常堵著他破口大罵,拳打腳踢更是家常便飯。跟他同樣的年紀的男孩,也許根本不知道「娼」字是何含義,也許還沒學「惡」字怎麼寫,卻並不妨礙他們欺負折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娼婦的孩子。他漸漸習慣了,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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