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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側過身子,還是受了蕙娘半禮。他衝權仲白微微一笑,忽然開了個玩笑,“二少爺心疼媳婦了?老爺子說,這話是重了點,但亦怪不得他,這二少爺不管事,總得有個管事的人吧。”
見權仲白想要說話,他又搶著道,“可二少爺要是這會忽然想要管事了,那也不行,您啊,這是心意不誠,還是好好看病吧……”
父子人倫放在這裡,國公爺要揉搓權仲白,他有什麼辦法?要是兩人面對面,那還好說了,可這隔了個雲管事,什麼話都不方便講,蕙娘有點頭疼,捂著額頭道,“好啦,爹有事交待下來,我們量力而為,能辦的自然不會不辦——”
見雲管事還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她便銳利地掃了他一眼,一時氣勢迸發,竟把雲管事死死鎮住,又續道,“不能辦的,那也就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雲管事雖然遭到蕙娘壓制,但卻似乎更為滿意,他一垂手行了一禮,恢復了一個管事應有的禮儀,不再把國公爺搬出來打頭陣,而是一板一眼地道,“的確是有一樁為難事,國公爺無暇分心,這才想要交到少夫人手上。”
因便自懷中取出一卷地圖,展開了給蕙娘看,“我們家的藥材生意,做遍了天下,能與之媲美的也不過是寥寥數家。與其他託庇於我們家照看的商鋪,如昌盛隆等不同,這同和堂一直以來都是家裡直接照管,我們的股份,十成裡佔了能有九成。甚至連昌盛隆等藥鋪,其實也都是從同和堂拿貨,並不只是做些零碎銷售生意。”
再顯赫的家族,都要有個細水長流的收入來源。指望靠無本生意維持奢華生活,那就真是其興也速其亡也忽,要不是票號是新興生意,當時焦閣老上升的勢頭也是無人能敵,喬家哪有這麼快發家?同和堂是權家根本生意,一直以來,都是良國公親自指定管事打理,有時候甚至連兒子們都沾不到邊。大少爺、四少爺都有管過一點瑣事,但真正主事的還是老掌櫃張氏,這一點,蕙娘和權仲白都是心知肚明。從另一角度來說,能打理同和堂生意的,那就肯定是權家的承嗣宗子、宗婦了。一時間,蕙娘不禁皺起眉頭,瞅了權仲白一眼:良國公怎麼搞的,自己這兒還懷著孩子呢,他怎麼就迫不及待地開始給她鋪路了……這個差事辦下來了,家裡還有權季青什麼事兒啊,他自己要趕上權仲白,他媳婦要趕上自己,似乎都難了點吧。
權仲白也是眉頭緊鎖,剛要說話,雲管事又給搶了一句,“這一次,就是江南往京都,必走的一條路,出了點麻煩。當地有一夥佔山為王的好漢,專打過往商戶主意,行事也很過分,我們家折損了不少人手。當地總兵卻推說兵口往廣州一帶聚集,遲遲不肯出兵剿匪。連老爺親自出面打了招呼,都沒有用,偏偏這些年來,我們在江南的人脈,一個個不是高升就是調離,新任江南總督雖是親家,但才堪堪上任,貿然就寫信求助,未免讓人小瞧我們家手段。再加上當地局勢,錯綜複雜,即使以何總督地位,都不好輕易插手。”
他在地圖上指指點點,就給蕙娘說了起來。“這裡是廣州往上必走的一條陸路,這兒是一個小野村,村民和山賊都是有所勾連的。過此關隘時,因峽谷狹窄,如有人埋伏,很容易以少打多,這裡植被茂密,小路眾多,不是當地土人,很難一一認清。是以當地軍官不肯出面剿匪,也算是有他的道理在。沒有個懂地形的人帶路,過去也是送死。”
“若只是這樣,那猶還罷了。大不了我們換條路走,但此等賊子非常狡猾,專挑我們運送貴重貨物的車隊下手,有時請了高手護鏢時,則又龜縮不出。更兼這村子靠近義烏,義烏人不要命的名聲,想必少夫人也是聽說過的。”雲管事徐徐道,“如果我們壓得太過分,激起了民憤,事態一經擴大,對何總督也是個麻煩。畢竟這才上任,不好激起民亂……國公爺的意思,是想借此機會,把商號內那一等眼淺的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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