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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延沉默片刻,伸手接過那杯茶,握在手中,卻沒喝。
顧問安冷冷盯著他,眼神薄涼,帶著警告的意味兒。
謝延回視,神態自若,波瀾不驚。
謝衡與謝慎再傻,也能看出二人之間的交鋒。
謝衡輕笑一聲,火上澆油:「大哥這是做什麼,舅舅給你敬茶,你若不肯給面子,叫舅舅的顏面往哪兒放?」
謝慎亦道:「大哥平日裡對弟弟們冷淡,倒也無礙,只是不好駁舅舅的顏面吧?」
這二人拼了命的拱火,百般挑撥。
謝延充耳不聞,將那杯茶放在桌子上,盯著顧問安的眼睛,平靜道:「我既對阿綾有恩,就該她自己來報,若飲了舅舅的茶,豈非不敬尊長。」
他難得輕笑一聲,安然垂眸:「誰的恩誰的情,就應當讓誰來報。自古唯有父債子償,從無子債父償的道理,舅舅覺得呢?」
可是,自古以來還有句話。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他執意不肯接受顧問安定謝意,非要顧綾來報,話中意味,分外明瞭。
他不需尚書令的權柄,只要顧綾一人。
顧問安眼神一凜。
許久之後,慢慢鬆開手,輕輕一笑,「是我考慮不周,大殿下莫怪。」
舅舅。謝延被養在宮中二十載,見了他始終都喊「尚書令」,從未和旁的皇子一樣套近乎,喊他舅舅。
今日破例,一口一個舅舅,果真不是他的錯覺。
沒想到,孤僻如謝延,也對阿綾生了心思。
可惜,他來得太晚了,若在時燁之前,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謝延輕笑,看著他:「舅舅不怪罪,就是好的。」
顧問安淡淡道:「大殿下多心了,臣不敢。」
謝延這才站起身,恭敬垂首,「雖是舅舅的學生,然孤男寡女共處到底不妥,我去喊她。」
「大殿下考慮周全,豈不聞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道理?」顧問安似笑非笑,慢悠悠道,「阿綾與時燁相談甚歡,若大殿下過去,拆散一對美好姻緣,豈不是造孽。」
謝延回首,俊美無儔的臉如同一幅畫,「造孽還是行善,端看舅舅的想法。」
隨後,不等顧問安多言,抬步朝著水榭內走去。
顧問安捏緊手中杯盞,望著他的背影,仰首飲盡杯中茶水,淡淡對謝衡與謝慎道:「二位殿下自便,臣失陪片刻。」
他臉色算不上很好,謝衡與謝慎都沒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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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當中,顧綾正與李時燁相談甚歡。
顧綾笑吟吟道:「李師兄上次做的詩,我在阿爹書房中瞧見了,字字絕妙。」
說著,吟出那首詩文道內容。
李時燁紅著臉道:「沒有,師妹謬讚,一首小詩,當不得什麼……」
「怎麼當不得什麼?我自小就在宮中受大儒教導,然而論起才學,不及師兄半分,可見師兄才華橫溢。」顧綾歪頭想了想,堅定不移地開口,「若說有誰能與師兄相提並論,唯有上書房的蕭堂蕭先生。」
李時燁忽然有些興奮,道:「我仰慕蕭先生許久,能得師妹此語,當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師兄仰慕蕭先生?」顧綾詫異,「若是如此,我倒可以帶師兄去見他,你們二人都是飽學之士,定然一見如故。」
「不不不……」李時燁連聲拒絕,「明年春日就要科考,蕭先生要做閱卷官,我不好給他添麻煩。」
「再者……」他輕輕一笑,不甚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師妹不知,我更想要靠自己的本事去見他,也好不那般侷促。」
顧綾啞然,連忙道:「是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