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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便溺的臭味,秦爾低頭自查,再抬頭時,唇角已經帶上了弧度。脖頸後仰,秦爾脫力地朝林衍無奈又抱歉地扯出一個笑。
非比尋常的痙攣竟然導致了導尿管氣囊的擴張爆破。導管被拽出的瞬間,幸運並未降臨,秦爾的尿道還是被劃傷了。
林衍為他清理身體的濕巾上,甚至還沾染了幾縷血尿。在秦爾的乞求下,林衍沒有把人送到醫院,只是瞞著他的父母,請來了家庭醫生。
這一次痙攣實在是過於殘暴了,林衍為秦爾擦洗的時候就發現,他蒼白癱軟的身體上散佈著大小不一的傷痕,連慘白內扣的腳趾都被磨破了皮,那廢用鬆弛的腰側更是通紅一片,隱隱透著一絲青紫。秦爾的身體血液迴圈較差,為避免形成褥瘡,林衍不敢怠慢,在他的每一個傷處周圍都墊上了小軟枕,把人用枕頭包圍著,妥妥地安放在床上。
及時的輸液用藥和專業細心的護理還是趕不上身體叛逆的速度,尿路感染還是纏上了秦爾。當晚,他就發了燒。
不知是強撐著坐了太久,還是腰部在扶手處撞得太狠,抑或是尿路感染的症狀,秦爾的腰,是越發地疼了。
導尿管肯定是不能用了,為加速癒合,連紙尿褲,林衍也不允許他再使用。生病的頭兩天,尿液裡還帶著血絲,家庭醫生建議減少摩擦,林衍就連睡褲也不給秦爾套了,只在他身下鋪一層隔尿墊,定時按壓排尿。
雙下肢感知缺失,尿路感染對於秦爾來說,並沒有常人那般的灼痛感。膀胱充盈了就會自動漏尿,被林衍按揉著下腹卻不能成股地排出來,只能斷斷續續地流著,排尿困難使秦爾手腳亂顫,頭暈心慌,倒是攪得他心煩氣躁。
儘管秦爾早就接受了無法自主排洩的事實,但是就這麼次次靠他人之手解決排洩問題,他的內心還是覺得難堪的。
但是,秦爾不敢消沉,也不願消沉。他比任何時候都希望病情儘快好轉,他回想著體育委員發在班群裡的那張賽程表,盡力忽略那點僅存的、倔強的自尊心,謹遵醫囑,數著日子祈禱身體早日康復。
家庭醫生和林衍聯合起來,嚴令禁止秦爾再上學,他被迫地被押在床上躺了三天,連肩膀都躺麻了。
秦爾的體溫終於在週五上午降下來了。低燒也是熬人的,校運會即將結束,秦爾再也等不及,央著林衍幫他起床,隨意收拾了一番就往學校趕。
也不能怪秦爾忘記拜託林衍幫忙換上導尿管,就算他真的記得並且真的開口求助了,林衍也是不可能答應他的。尿路感染是高位截癱的併發症之一,不夠重視,護理不當,就可能引發腎臟損傷,復健多年建立的排尿反射也可能功虧一簣,在痊癒以前,導尿管都不可能再用。
額頭髮著熱,呼吸道也一直刺癢著,咽喉乾澀,秦爾卻無力咳嗽。在校園裡若無其事地生生捱了一個多小時,秦爾連抬臂操縱輪椅的力氣都沒有了。
吸取了幾天前的教訓,轉乘之前,林衍耐心地為秦爾做了全身按摩,放鬆了每一寸肌肉,所幸,痙攣並沒有再次來襲。
喝了幾口粥,簡單沖洗一番,秦爾就被林衍抱上了床。沒有再為他包上紙尿褲,林衍只在秦爾的睡褲裡墊了一層紙尿片。
睏倦地陷在被窩裡,秦爾神色懨懨地半闔著眼,林衍坐在床腳,為他按摩腳底。
病中出門尤為疲倦,痙攣難得地沒有找上門來,上半身的疼痛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還未九點,秦爾就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
「困了就睡吧。」
低聲安撫。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林衍關了房內大燈,只留下那盞小檯燈。
「林哥,幫我拿一下手機吧。」
腦袋蹭了蹭床,秦爾蹙著眉又掙扎著睜開眼睛。不知道亮仔的傷腿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