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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週遊在各大夜市攤上,推銷啤酒,發現這果然比我從前賺的翻倍。回到家很晚,也很累,可我數錢數得高興。
想著何磊其實說的也不對,錢,其實挺重要的。畢竟,這是我能踏踏實實抓進手裡的唯一。
一分錢一分貨,明明白白。
她不知道我為什麼忽然之間拼了命的打工,想問,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只能無助的看著我每天天不亮就爬下床,直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很快我就攢夠了錢。
我向學校申請「病休」,找何磊在醫院的一個哥們,幫我開了一張診斷證明。職高管理鬆散,學校從來不在乎學生的行蹤去留,我猜我的假條,班主任壓根沒看一眼,連我得的是什麼病,請了多久的假都懶得管。
一個月後,我背著包,獨自踏上北上的火車。
我只給她留了一封信,信裡說我要去找一個朋友,很快就回來了,叫她不用擔心。
我還是重複了李小帥犯的罪,讓父母為自己擔驚受怕。即便留了字,說了「叫她不用擔心」,可她難道真的能做到不牽腸掛肚?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以為我能做到,放下一切,不再想起李小帥這個人,安安分分唸完我的職高,然後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再好一點,還能找個人談戀愛,結婚生子,過完這平凡的一生。可是看見跟他輪廓相似的李爸爸整天在窗戶外晃,聽見李媽媽動不動說出口的「小帥不知道好不好」,甚至就是我踩著枝丫爬進他們家閣樓的那棵老榆樹……無一例外的都能觸動我壓抑在內心深處,極其纖細敏銳的那根弦,教我管不住的回憶起關乎那個人的一切。
洶湧如潮的記憶比洪水猛獸還可怕,一口將我吞沒,我像被放逐死海里的那根蘆葦,那隻雙尾魚,等著烈日曝曬,水分流失,蜷曲成一具灰白的屍首。
在太陽底下我還能微笑,在深夜裡,我卻只能埋頭痛哭。
這樣下去,太可怕了,是不是要患上傳說中的「抑鬱症」?
我坐上火車的那一刻,才真實體會到李小帥那一股急切的想要逃離開的心情,也在同一時間,對那個「花花世界」產生了一絲淡淡的興趣,我想知道,它是不是真有那麼神奇。
能夠改變一個人,能夠忘卻愛與恨,能夠不顧一切往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
轉風格的一章,現實向開啟了
第32章 北上
我說去找朋友,可何磊人在南京,我登上的卻是開往首都的列車。
我在北京舉目無親,我去北京找誰?
拋棄我們跟富婆跑路的那個人?
不。
聽說他跟富婆一起移居加拿大,不準備再回國,臨行前特地找過我媽,塞給她一筆不菲的撫養費。
那我能找誰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買好了去南京的火車票,為什麼最終又改簽去往北京。
從四面八方湧向首都的人多的像蟻群,烏丫一片。圖省錢,我買的硬座,三個小時之後就開始後悔,且隨時間推移的每一秒,下一秒就呈倍數往上增。
「別看是綠皮的,也就一天不到,睡一覺,我就到廣州了……」
我想著想著就笑起來,簡直胡說八道。
腰以下僵的像杵著一根擀麵杖,挺直的硬靠背教人想稍稍屈身,坐舒服些都不能,我心想,怪不得人們把這叫「硬座」,「再硬,都得坐下的座兒……」。當然,最難受的還是旁邊大叔張嘴躥出的大蒜味。他見我不停拿眼睛瞟他,沖我嘿嘿一笑,叫了聲「小妹,一個人出門耍?」,我當即把臉扭向車窗那側,假裝看風景。
對帝都風物的那一絲憧憬全消耗在滿車的泡麵味兒、腳臭味兒上,揹包被我按扁摟進懷抱,想著電影中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