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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顯然是被氣著了,額角青筋突突突地跳,他眼裡隱約有了殺意,卻怕嚇著陸相時,硬生生將那殺意給壓了下去。
陸相時近些時日怕自己失控,一直躲著他,此時也不敢與他多見,況且他們各有心思,陸珩雖這些年總是護著她,但到底只是將她當做侄女。
她卻不同,她的那些齷蹉心思,她不敢叫任何人窺見一二。
再與陸珩繼續說下去,陸珩除了勸她好好待嫁,怕是也沒有別的話說,陸相時氣悶,她斂衽道:「侄女還有事,便先回去了,十三請叔自便。」
陸珩站在原地分毫未動。
她這一聲「侄女」如一記悶雷砸在他的身上,讓他的心狠狠地震顫了下,驀然間只覺得諷刺,他追出來做什麼,不管她嫁不嫁許嘉致,她心中那人都不是他。
「你去吧。」陸珩收回所有思緒,冷聲道。
陸相時垂首離開,她不敢回頭,也不敢抬頭,怕一抬頭就漏了餡兒,讓人看出端倪來,她已經走到這一步,是不可能再回頭了。
正院,待許若蘭和林芳菲退下後,吳道敏緩步走到王景華跟前,小聲道:「十三爺追上四姑娘,兩人不知道因何事起了爭執,隔得遠,奴婢聽不清楚,只隱約聽到爭吵聲,後來四姑娘率先離開,十三爺就沉著臉回瞭望月居。」
王景華端著茶盅:「依你看,他們叔侄會因何事起爭執?」
「他們兩人都是心思深的,奴婢哪裡猜得到,」吳道敏訕然道,「許是四姑娘也覺得十三爺做得太決絕,在勸十三爺遂而惹了十三爺不快吧。」
「不會,陸珩素來護她,怎會因為他幾句勸言,就跟她置氣。」
吳道敏笑:「您說得有道理。」
「滿府上下,也就紅月有那個膽子敢在陸珩的跟前鬧脾氣,其餘幾個小輩,你看誰敢,就是比陸珩年紀還大的臨禮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更遑論那幾個小的,有時候陸珩一個眼神掃過去,能直接把人給嚇哭了。」
「十三爺自小就嚴厲,對自己更甚。」
王景華卻暗想,為什麼紅月偏偏是例外的。
而吳道敏好似看出她的心思,笑道:「四姑娘從小膽子就大,蛇鼠蟲蟻、天黑打雷一概不怕,十三爺小時候喜歡逗她玩兒,也一直護著她,於四姑娘而言,十三爺當是如兄如父一般,她不怕十三爺,倒是合乎常理的。」
王景華放下茶盅,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慢聲道:「你說的也在理。」
可她活了大半輩子,閱人無數,走過的橋比小輩們行過的路還長,見過的魑魅魍魎比小輩們吃過的鹽還多,心中始終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但願,都是她多思多慮了吧。
自陸珩前腳向皇上承諾終身不娶後腳又跟她坦白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後她就日日愁腸百結,對這樣的承諾和答案始終不願意接受,她總想找到點蛛絲馬跡,將她那不孝的兒子拉到正軌上來。
哪怕只要拉一點,讓他喜歡女人,也是好的。
「你傳話到半月居,跟紅月說,讓她明日起,每日都到我這裡陪我用午膳和晚膳,就說我想著她就要出嫁了,捨不得,想讓她在出嫁前多陪陪我。」
「是。」吳道敏應道。
心下卻覺得奇怪,不知道王妃這唱的到底是哪一齣,自十三爺那事後,王妃就極少有過笑臉,但願那位四姑娘能讓王妃心情好些吧。
吳道敏到半月居傳話,陸相時乖巧地應下。
「王妃要您過去陪著用膳,您不覺得奇怪嗎?」白芷道,「王妃身邊日日有人相陪,以前從未招您過去陪膳,怎麼現在卻要您過去?說是捨不得您,可奴婢總覺得說不通。」
陸相時敏感且多疑,既然事不尋常,她就小心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