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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和長劍蹭然相撞,發出刺耳的金石之聲,陸珩被震退數步,那黑衣人卻也並未撿到便宜,他喉間溢位一股腥甜,吐出一口血來。
陸相時知道那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不簡單,整顆心都提了起來,而不過眨眼間,兩人再次刀劍相向,短刀刀鋒凌厲,變招極快,陸珩長劍狠辣,也不落於下風,短時間內竟沒有分出勝負來,倒有幾分旗鼓相當的意思。
閣樓之上,白令令和白熙熙都看心驚肉跳。
白熙熙嚥了口口水:「以前只見過陸珩身邊的護衛出手,卻從未見過他出手,雖知道他定是會武的,但卻不知道他的水平,本以為,他年紀輕輕,頂多就是個七階高手,沒想到武功竟然這般厲害,他這水平,只怕已經是八階巔峰了。」
果然,短時間的交手後,陸珩就摸清了對方的路數,劍招也變得越發變幻莫測起來,那刺客百來招後就處處被陸珩壓制,陸珩長劍自上而下劈下,黑衣人後仰躲開,長劍落到半空的時候卻忽然詭異地轉了一個彎,劃向黑衣人的胸腹。
鮮血飛濺,染了陸珩滿身。
黑衣人的胸口被陸珩劃出一道長口,他卻好似不知道疼痛,一把掀起湖邊的石墩就朝陸相時砸去,陸珩眉目一凜,猛地飛身而上,擋在陸相時的面前,揚劍格擋,石墩被長劍反彈,砸到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雨勢太大了,雨聲和不絕於耳的刀劍聲掩蓋了一切,忽然,一支黑色的利箭穿破雨幕射向陸珩後心,陸相時瞳孔一縮,連一聲「小心」都來不及喊,就已反身擋在了陸珩的身後。
「唔——」
身後傳來咬牙的悶哼,陸珩一回頭,卻見肩上插著利箭的陸相時猛地栽進臨溪湖中。
「碰!」水花四濺。
而同一時刻,短刀飛至,陸珩不知閃躲,那短刀精準地刺入他的右胸,劇痛傳來,他抬腳就要跳入臨溪湖中救人,那黑衣人卻閃身沖了上來,攔住他的去路。
陸珩雙眸猩紅,渾身透著陰冷的殺氣,忽然再次出手。
樓閣之上,白令令手一抖,弓箭落在地上:「我還沒出手呢!有別的人在放冷箭!」
白熙熙咬牙,她來不及說話,身影猛地躥出去,躍進臨溪湖中。
白令令恍然回神,也轉身跳入臨溪湖裡。
周圍很冷,陸相時一直在往下沉,她很想游上去,可是身體太痛了,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都使不上力氣,她頭昏腦漲,四肢無力,就那麼一直往下沉。
她想起小時候,陸珩總喜歡抱她,給她餵飯,陪她午覺,高興的時候還會主動親親她的臉,後來他們逐漸大了,距離一日日拉開,他住進瞭望月居,她住進了半月居。
陸珩再未抱過她,再未給她餵飯,陪她午睡,甚至再沒有親過她。
他們各自有了心思,有了只屬於自己的秘密,他什麼時候有了心上人,她不知道,她對他的情誼,一往而深,他也不知道。
他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守著自己的秘密,想沉默地過一輩子。
可是現在,她就要死了。
原來,一輩子這樣短暫,不過轉瞬即逝,她看不到他白頭,也看不到他封侯拜相,更看不到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到底是何等令人驚艷的模樣,她甚至還未來得及告訴他,她愛他。
我愛你啊,陸十三。
她沉浸在冰冷的水裡,默默地對他說:「我愛你啊,陸珩。」
陸珩發了瘋,劍招變得凌厲瘋狂,他渾身浴血,大雨打在他的身上,血水順著的衣衫往下流,他好像浸泡在血水裡,雙眸猩紅,面如羅剎。
長劍在他的手裡驀然間劃出大開大合的弧度,繞過那黑衣人的脖頸,在那人頸脖間劃出一道血痕,陸珩丟開長劍,轉身跳進冰冷的臨溪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