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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雷德迅猛地跑出澡間，衝進自己的房裡，並把門砰砰嘭嘭地關了五次，幾乎要把門鉸鏈震掉似的。

&ldo;你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只不過在他心目中，你過去總是很堅強的。&rdo;

羅妮扶尼亞裡進臥室後，他不再哭了。但倒下床後，卻發抖得更厲害。

&ldo;我不需要醫生，&rdo;他說，&ldo;我需要你。&rdo;

羅妮頓時不知所措，只管用雙拳打著床單說：&ldo;我幫不了你。&rdo;她哭起來了，&ldo;我一點都不明白。&rdo;

&ldo;我也不明白。&rdo;

她說：&ldo;一場胡鬧把咱們家攪得天翻地覆。&rdo;她知道這話根本無濟於事。

&ldo;我害怕。&rdo;尼亞里拉住她的右手說。

羅妮想掙開，但他哪肯鬆手。

她開始慌亂起來，&ldo;我討厭你這樣。&rdo;她氣呼呼地說。

尼亞裡伸手把她拉倒在床上。

&ldo;擁抱我，&rdo;他懇求說，&ldo;這就是你所要做的。不要放開我……你現在確實能幫我。&rdo;

羅娠在掙扎著，&ldo;咱們的朋友都不在這裡打電話了。&rdo;她抱怨說，連看也不看他一眼，&ldo;你失業了……還滿不在乎！羅伊，難道你不明白事理嗎？瞎了眼嗎？&rdo;一股恐懼感掠過心頭，她火氣上來了，高聲說：&ldo;你把咱們毀了。&rdo;

尼亞裡又伸手把妻子抱在懷裡，但他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從而使羅妮突然感到自己確實無法再忍受下去。

&ldo;噢，不。&ldo;她嗚咽著說，&ldo;噢，別這樣，我要喊人了，噢，羅伊……請你不要。&rdo;

但他仍在用力扯她的衣服。

&ldo;我恨你，恨你，恨你。&rdo;她非常厭惡他此刻的所作所為。

第十九章

丹佛的傍晚清爽得帶點寒意。巨大的雙輪拖車沿著傾斜的公路向北開始了漫長的旅途，稀落的空氣在車上那根民用話網天線周圍嘶嘶作響。拖車在蒼茫暮色中飛馳，後面那輛大型拖卡曾一度沐浴在落日的金紅色餘輝中。它那高高的鋁製車身側板上標有&ldo;福爾傑斯咖啡&rdo;字樣。

兩輛標著&ldo;皮格利&iddot;威格利&rdo;字樣的卡車已開到奧克蘭以東二十英里處，正在美國580公路上加速前進。前方就是高達二千多英尺的阿爾塔門特關口。

這裡，日落的時刻比丹佛要遲些。司機們希望天黑前能趕到特拉西，以便隨後一直開到目的地。他們朝著落日驅車猛進，不斷把噪聲和柴油廢氣排入空中。

在從博伊西東南方伸展出來的80號州際公路上，夜幕已降臨大地。一部裝有大功率柴油發動機的大型拖車正以每小時六十五英里的進度牽著拖卡向愛達荷州的哈米特和霍姆山駛去。車身上標著醒目的：&ldo;金尼鞋&rdo;字樣和圖案。但在黑暗中，只有在過路車輛前燈的斜光掠過時才能見到。

拖車在蒙大拿州比林斯東面的一個停車站加油。90號州際公路從這裡開始下坡，穿過大霍恩國家娛樂區的拐角處。兩名司機原想停下來喝咖啡，但行程計劃不允許這樣做。他們必須在午夜前透過卡斯特舊戰場，進入懷俄明州的謝裡登。

給卡車加柴油的工人瞧著車身說：&ldo;從來沒見過這玩意。&rdo;

司機和加油的小夥子抬頭看見車身上寫的是；維吉尼亞州潮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