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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響,聽得都大錦問道:「殷大爺,你要我保什麼鏢?」那姓殷的道:「我先問你。我定下的三個條款,你可能辦到?」都大錦頓了一頓,伸手一拍大腿,道:「殷大爺既出了這等重酬,我姓都的跟你賣命就是了。殷大爺的寶物幾時送來?」那姓殷的道:「要你保的鏢,便是躺在擔架中的這位爺臺。」
此言一出,都大錦「咦」的一聲,固然大為驚訝,而俞岱巖更驚奇無比,忍不住叫道:「我……我……」不料他張大了口,卻吐不出聲音,便似人在噩夢之中,不論如何使勁,周身卻不聽使喚,此時全身俱廢,僅餘下眼睛未盲,耳朵未聾。只聽都大錦問道:「是……是這位爺臺?」
那姓殷的道:「不錯。你親自護送,換車換馬不換人,日夜不停趕道,十天之內送到湖北襄陽府武當山上,交給武當派掌門祖師張三豐真人。」俞岱巖聽到這句話,吁了一口長氣,心中一寬,聽都大錦道:「武當派?我們少林弟子,雖跟武當派沒什麼樑子,但是……但是,從來沒什麼來往……這個……」
那姓殷的冷冷地道:「這位爺臺身上有傷,耽誤片刻,萬金莫贖。這單鏢你接便接,不接便不接。大丈夫一言而決,什麼這個那個的?」
都大錦道:「好,衝著殷大爺的面子,我龍門鏢局便接下了。」
那姓殷的微微一笑,說道:「好!今日三月廿八,到四月初九,你如不將這位爺臺平平安安送上武當山,我叫你龍門鏢局滿門雞犬不留!」但聽得嗤嗤聲響,十餘枚細小的銀針激射而出,釘在那隻插著鏢旗的瓷瓶之上,砰的一響,瓷瓶裂成數十片,四散飛迸。這一手發射暗器的功夫,當真駭人耳目。都大錦「啊喲」一聲驚呼。俞岱巖也心中一凜。只聽那姓殷的喝道:「走吧!」抬著俞岱巖的人將擔架放落在地,一擁而出。
過了半晌,都大錦才定下神來,走到俞岱巖跟前,說道:「這位爺臺高姓大名,可是武當派的麼?」俞岱巖只向他凝望,沒法回答。但見這都總鏢頭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身材魁偉,手臂上肌肉虯結,相貌威武,顯是一位外家好手。
都大錦又道:「這位殷大爺俊秀文雅,顯然是個妙齡女子,不知何以要喬裝改扮?想不到她武功如此了得,卻不知是哪一家哪一歡的?」他連問數聲,俞岱巖索性閉上雙眼,不去理他。都大錦心下嘀陸,他自己是發射暗器的好手,「多臂熊」的外號說出來也甚響亮,但這姓殷的女子袖子一揚,數十枚細如牛毛的銀針竟將一隻大瓷瓶打得粉碎,這份功夫,遠非自己所及。
都大錦主理龍門鏢局二十餘年,江湖上的奇事也不知見過多少,但以二千兩黃金的鏢金來託保一個活人,別說自己手裡從未接過,只怕天下各處的鏢行也聞所未聞。雖對這單鏢心生狐疑,但鏢金豐厚,且走鏢的以少惹麻煩為上,也不再和俞岱巖多說。當下收起黃金,命人抬俞岱巖入房休息,好飲好食供養,隨即召集鏢局中各名鏢頭,套車趕馬,預備上道。
各人飽餐已畢,結束定當,趟子手抱了鍵局裡的躍鯉鏢旗,走出鏢局大門,一展旗子,大聲喝道:「龍門鯉魚躍,魚兒化為龍。」
俞岱巖躺在大車之中,心下大是感慨:「我俞岱巖縱橫江湖,生平沒將保鏢護院的瞧在眼內,想不到今日遭此大難,卻要他們護送我上武當山去。」又想:「救我的這位姓殷朋友不知是誰?都總鏢頭說他形貌俊秀文雅,是女子所扮,但武功卓絕,行事出人意表,只可惜我不能見她一面,更不能謝她一句。我俞岱巖若能不死,此恩必報。」
一行人馬不停蹄地向西趕路,護鏢的除了都、祝、史三個鏢頭外,另有四個年輕力壯的青年鏢師。各人騎的都是快馬,真便如那姓殷的所說,一路上換車換馬不換人,日夜不停地趲程趕路。當出臨安西門之時,都大錦滿腹疑慮,料得到這一路上不知要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