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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是他親手挑選的床,一切東西都得經過他的首肯才能進入,就連燈光的強度都是由他決定的。
他雖然表面隨和,經常微笑,但骨子裡有一種世家子弟的挑剔,吃穿用度無不如此,不用別人說,他自己也知道,絕對令人厭惡。
只是他藏得太好,私生活又被保護得周到,很少有人看到他的這一面。
喝酒的時候他用拿出分析投資回報率的條理思索了一下,最後把自己今晚的失眠歸咎在關麗的身上。
有時候人不應該和太老的朋友長時間不聯絡,然後又突然見面,這樣的朋友會比任何人都深刻而且尖銳地提醒你曾經的過去,而對有些人來說,並不是所有的過去都是值得懷念的。
下午聊完關於那個二線城市的投資計劃之後關麗又與他談起了舊日時光,但是她的話在一個名字不經意滑出後前嘎然而止,他其實並不介意,但她仍有些內疚,好像自己開啟了一扇不應該開啟的大門。
她說的是他的妻子,方靜衣。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的妻子了,如果不是關麗提起,他幾乎都快要忘記這世上還有這個人,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兩年已經沒什麼場合需要他與她共同出現,因此省下許多麻煩。
他最後一次見到她還是在酒店門口,他與她的車同時到達,司機下來拉門,她對他輕輕點頭,下巴起落角度完美,認識她這麼多年了,那張臉仍舊光潔如雞蛋殼,一絲皺紋都沒有,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跑錯了時空。
不過無妨,他與方靜衣的接觸原本就不多,雖然從初識的那一天算起,這個女人在他生活中作為一個理所當然的標誌存在已經有十多年了。
她不過是他理所當然的選擇,並未經過窮追猛打,同樣的;他也是她理所當然的選擇,誰也沒有懷疑過這樁婚姻的正確性。
方靜衣的父母與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兩家的生意盤根錯節,就像一張彌天大網,在這一切看得到看不到的利益關係當中,最穩固的就是紐帶就是他與她。
婚後方靜衣與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請不要沒有經過允許便進入我的房間,謝謝。”
非常客氣的語調,好像他只是這個宅子裡的某個陌生人,但是無妨,他並不介意她這樣與他說話,他尊重女性,也尊重她的選擇。
他當時才二十出頭而已,胸中懷著的是遠大抱負,婚後他能夠更強勢地介入董事會的任何決議,這一點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如果她喜歡,他可以將這偌大的空間拱手相讓,讓她樂得清淨。
就這樣,方靜衣新婚後的清淨生活持續了很久,杜凱文從絕不介意到略有好奇,一開始他以為她另有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她竟真的靜處大宅,門都不出,到後來連他都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娶了一個聖女貞德回家,不過之後他就發現,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任何正常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方靜衣並沒有毛病,也不是瘋癲,她只是討厭他。
她用一種厭惡異類的眼光看待每一個男人,換言之,她不僅僅討厭她,她討厭這世上任何一個男性生物。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剛剛獨立完成一樁公司合併的專案,事情能夠進行得那麼順利自然是藉助了兩家在董事會的力量,已經有些洋人跳出來說他們華方董事相互助力,有違董事會章程,但是他父親只是坐在會議桌上笑著與方老用老家話低語了一句。
“看來章程要改改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兩股力量扭結在一起的所向披靡,頓覺自己任重道遠。
所以他回到那棟宅子找方靜衣談話時前所未有的心平氣和,態度誠懇,甚至還能保持微笑。
他說,“其實你不想嫁給我,對嗎?”
她並未為自己辯護,只是平靜地回答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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