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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翻一頁,他輕笑一聲:「這個更好,連數都寫錯了。」
袖子被拉住。
鄭煜澄側首,只見自己的半截袖子都被扯進了被子裡。
扯袖子的人臉蛋泛著病態的紅,一雙眸子因為剛剛睡醒清明透亮:「二哥,我此刻其實不太舒服……」
所以你就暫時讓我忘了這些吧。
「不舒服就喝藥。」冷聲傳來,鄭芸菡嚇了一跳,鬆開手裡的袖子。
她睡在房中,床前有屏風遮擋,鄭煜堂負手立在屏風另一側,身影於真絲屏上若隱若現。
真兒越過屏風,端進來一碗熱乎乎的湯藥。
「姑娘,用藥了。」
鄭芸菡無助的看著二哥,鄭煜澄沖她一笑,合上帳冊,將餵藥的位置讓給婢女,繞過屏風出去了。
有鄭煜堂一屏之隔盯著,真兒和善兒都不敢由著鄭芸菡胡來,哄著她將那碗極苦的湯藥喝下去。
鄭芸菡最怕苦,哪怕是有鄭煜堂盯著,仍是在飲下一大口後乾嘔起來。
婢女為她拍背順氣,鄭芸菡忍淚嘟囔:「這藥好像格外苦……」
屏風那一側傳來冰冷的男聲:「路過廚房,幫你加了點苦膽汁。」
話是玩笑話,但裡頭的乾嘔聲卻是變得更大了。
鄭煜澄去而復返,剛好聽到這番對話,他笑著越過屏風,將一盤蜜餞輕輕放在擺藥碗的凳子上,示意婢女稍後給她餵一些:「喝了藥繼續捂著發汗,待到發熱稍緩後,再請大夫來看診。」
兩個婢女認真記下,鄭煜澄便退出去了。
「大哥還沒有用飯吧。」
鄭煜堂眉頭鎖著:「無妨。」
剛好鄭煜澄的飯食送到了嘉柔居,他說:「我讓人備了送來,一起吧。」
真兒將鄭芸菡喝完的空碗端出來,鄭煜堂掃了一眼,眉頭微松,轉身出去了。
鄭芸菡被藥汁苦的五味全失,連蜜餞也不頂用,生無可戀的睡下了。
鄭煜堂和鄭煜澄到嘉柔居的小廳用飯,鄭煜澄順道說了紫檀木的事情。
鄭煜堂剛提起的筷子就愣住:「身為侯府千金,賀禮派人準備就好,需要她親自折騰?為父親買壽辰賀禮要這麼大的陣仗,他日備嫁妝,豈不是要先點兵十萬?」
鄭煜澄笑起來:「人沒事就好。」
兄弟二人未再多言,簡單的用了些飯食,又折回去看鄭芸菡。
她已經又睡一覺醒了,婢女去請大夫來複診,她就清醒的窩在被團裡。
鄭煜堂越過屏風進去了,這次換鄭煜澄在外候著。
鄭芸菡眼珠子正滴溜溜的轉悠,腦子裡算著檀木床的趕工時間,目光一瞥瞧見站在床邊的人,思緒瞬間凝固。
「大哥。」
鄭煜堂一身常服坐在床頭的胡椅,默不作聲的伸手探她的頭,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鄭芸菡明顯覺得他比剛才要溫和許多,至少周身縈繞的氣息比剛才有溫度。
定是二哥幫她說了好話。
她舔舔嘴唇:「我已經大好了。」
鄭煜堂沒搭理她,自己確定了才收回手。
他瞥她一眼,忽道:「你這模樣也不像是風寒入侵發熱,倒像是被滾燙的孝心給烘的;大夫開的藥方,寫的都是《孝經》吧?」
鄭芸菡:……我不該開口的。
鄭煜堂:「煜澄說你今日出門是為了給父親買賀禮,這路,是不騎馬就到不了嗎?」
鄭芸菡被勾起不好的回憶,咬唇不答。
鄭煜堂緊追不捨:「該不會……購置賀禮是假,藉機出城賽馬是真?」
鄭芸菡雙目一瞪,心裡的委屈聚成了一個小炮仗,被點燃了。
她激動地裹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