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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您走累了，晚上可以睡個好覺。&rdo;

&ldo;要是我跑掉呢？&rdo;

&ldo;您跑不遠的。&rdo;他不客氣地說。

他按照自己設想的路線向某個方向前進，時時傾聽後面的動靜。他聽見她的雨靴踏在水淌子裡的聲音，便走得更快了。

&ldo;你們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rdo;姑娘忽然發問。

&ldo;這我已經跟您講過了，您別又聲稱自己不是羅蓮，今天早晨廣播裡已經證實了您被綁架的訊息。&rdo;

&ldo;我不是羅蓮。&rdo;她的語氣中帶著一股憤恨，&ldo;假如我是，我也不會害怕。要說害怕，只有您和您的同伴們，因為你們一下子做了兩件錯事。&rdo;

&ldo;別說那麼多話。&rdo;克里斯朵夫說。

&ldo;您不願聽真話，對不對？&rdo;

&ldo;我們有我們的任務，您懂嗎？我們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不管您說些什麼。&rdo;

&ldo;你們打算從一切魔鬼手中解救這個世界？&rdo;

&ldo;您儘管取笑好了，您很快就會笑不出來的。我們要減少苦難，壓制不公平，我們能夠做到這些的，等著瞧吧！&rdo;

&ldo;你們要壓制不公平、減少苦難，但事實證明：你們卻在製造新的不公平、新的苦難。您真的以為一小撮瘋子可以改造世界嗎？&rdo;

克里斯朵夫轉過頭來吼叫：&ldo;住嘴！&rdo;

他看見那朵黃花已經插在她的頭髮上。她在吼叫聲中往後退了一步。

&ldo;別以為我們只有一小撮。&rdo;他平靜了一些，&ldo;我們在全世界都有朋友，在美國、在德國、在法國、在……&rdo;

&ldo;可是也有敵人。&rdo;她打斷了他的話。

&ldo;不錯。資本家、吸血鬼、戰爭販子、剝削者……&rdo;

&ldo;還有母親們，孩子被你們拐走的母親們。&rdo;

&ldo;什麼叫母親？給那種替男人養兒育女的人？連這些孩子們都……&rdo;

他不說了，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

&ldo;您把您想說的說出來嘛。我想知道，你們對我，當然實際上是對羅蓮的看法。&rdo;蕾娜特說。

克里斯朵夫不吱聲。她捱到他身旁，從一邊看著他。

&ldo;您沒有母親嗎？&rdo;她問。

他對此也不作回答。

&ldo;問您！您的名字叫什麼？我該怎樣稱呼您，以便使您知道我是在對您說話哩。&rdo;

&ldo;我叫三號。&rdo;克里斯朵夫回答。

&ldo;那麼那個姑娘呢？&rdo;

&ldo;她叫四號。&rdo;

&ldo;好吧，三號先生，您同一個孩子被您拐走的母親聊過嗎？&rdo;

&ldo;沒有。那又何必？她會重新得到她的孩子的。&rdo;

&ldo;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呢？&rdo;

&ldo;我們不希望如此。即使如此，也不是我們的過錯。&rdo;

&ldo;我是第幾個？&rdo;

克里斯朵夫不說話了。他不再是筆直地向前邁進。褐色的水花向四面濺開，散發著腐爛氣味。他小心地選擇著草疙瘩，然後邁出下一步。土地在腳下陷落，軟得跟地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