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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細細密密地描繪他的唇。
狂怒之後,又似哀求。
怒意散開,心頭盤旋著說不清的酸軟,殷承玉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人,想說世事無常,他們有重來一世的機會已是萬幸,如何還敢再奢求白頭到老?
早做打算總比意外忽然而至要好些。
但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只閉了眼,迎合他不那麼溫柔的親吻。從唇齒間溢位斷斷續續的允諾:「朕不會……再扔下你。」
狂風暴雨都然而至,又在耐心的安撫下,逐漸轉為綿綿細雨。
雨潤萬物而無聲。
薛恕的動作逐漸變得溫柔,但殷承玉方才的話仍然讓他無法釋懷,他打定主意要給對方留下深刻的記憶。日後但凡再起扔下他一人的念頭時,便會先記起今日的懲罰。
細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
第二日殷承玉醒來時,解開手腕和腳腕處的布帶,瞧著面板上泛著青的勒痕時,再沒有絲毫憐惜之意。
將布帶扔在薛恕臉上,他惱怒道:「滾下去,朕今日都不想看見你!」
薛恕坐起身來,神色倒是饜。足得很,將身上的布帶撿起來收好,順手揣進了衣袖裡,低眉順眼道:「臣先伺候陛下洗漱更衣。」
「叫鄭多寶進來。」殷承玉現在瞧見他那張臉就生氣,覺得自己待他還是太過寬容了,這人現在當真是連裝都懶得裝了,全然本性畢露。
薛恕利落地穿戴好衣物,去喚鄭多寶進來。
殷承玉到底不想叫人看見手腕上的痕跡,自己換了衣裳,才在鄭多寶的伺候下洗漱。
今日不必上大朝會,但也要去武英殿議事。殷承玉整理好儀容後,便往前頭去。
經過薛恕身邊時,見他雖擺出低眉順眼的姿態,面上卻沒有半點悔改之色,又不解氣道:「你去將虎舍清掃乾淨,孤晚間檢查。」
薛恕低聲應是。
兩人間的火。藥味兒都快溢位來了,連鄭多寶都埋怨地瞧了他一眼,怎得龍榻上竟還能惹得陛下不快?
薛恕當做沒瞧見他的目光,施施然往虎捨去了。
雖不必上朝會,但要見的朝臣卻不少。
殷承玉最先召見了右都御史曹宏。
曹宏年逾六十,翰林院庶吉士出身,性格耿直眼裡容不得沙子,可以說是到了古板的地步,因數次直言進諫觸怒了隆豐帝而自請辭官,賦閒在家。
殷承玉登基之後便恢復了他的官職,令他負責謝文道舞弊案重審事宜。
此案由大理寺與刑部聯合審理,而都察院則負責監督及覆核。如今曹宏求見,想來是大理寺與刑部的審理已經有了進展。
果然就聽曹宏先匯報了兩司重審的案件進展,說已經找到了新的證人證物,樁樁件件的證據最終都指向了當時負責順天府會試的主考官邵添。當時將考題賣給那幾個書生的中間人,並不是謝文道身邊的長隨,而是另有其人。
科舉舞弊案東窗事發鬧大之後,邵添為了栽贓嫁禍,與那四名考生事先串供,又威逼利誘了謝文道的長隨指認謝文道,這才將髒水潑到到了謝文道身上。說來此事還和已故的文貴妃有些關係。
當初邵添尚未入內閣,不過是禮部尚書,權勢尚且不夠大。科舉舞弊案鬧大後他栽贓嫁禍給謝文道,卻唯恐時間拖長了會被翻案。所以暗中搭上了文貴妃的線。文貴妃在先帝耳邊拱了一把火,謝文道才會那麼迅速的被定了罪。
後來長隨死在獄中,三名學生以及謝家人都被滅了口。若不是謝家尚存一縷血脈,又保住了當年的卷宗,此案恐怕就再無昭雪之日。
說起此案時,曹宏還十分激憤:「證據確鑿,邵添卻不應大理寺傳喚,藐視律法。更還有大理寺卿與其勾結,阻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