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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朱姨大快朵頤,半點沒受影響的樣子,覺得她才是個頂頂適合挑大糞的人。
“朱姨,你今早上在廁室那樣久,是屙不出嗎?”
明寶錦這忽然一問令朱姨心頭微跳,幸好還不她用什麼說辭來搪塞,藍盼曉已經發話,“吃飯的時候不許說這些。
朱姨這兩日爭食搶飯到令人有些詫異生厭的地步,她甚至連明寶珊的飯都多挖一勺來吃,入夜後還去偷油喝。
看得出,從前住在這的文先生也生活得很儉樸,房中點燈用的桐油還算澄清,點了也無太多煙嗆。
可灶臺上用的反而是混了黃芥籽和胡麻一起榨的油,味道有點發澀發麻,且只有一點點在壇裡,朱姨喝了兩口眾人都沒發現。
靠著這樣吃喝,她有驚無險地得了一把金珠銀豆傍身,算是這院裡最富庶的人了。
柴刀
吃喝是個很重要的問題,拉撒也是。
做主子的時候,自有下人讓汙物消失,天光微熹時的夜香車和陽光明媚時閒庭信步的娘子們,絕對不會撞到一起去。
藍盼曉也是下人們爭起來的時候才知道,府裡賣夜香也是有一筆銀子的,可這銀子都是叫幾個管事瓜分了,從來也不在賬上。
爭起來也是因為內院的嬤嬤覺得外院的管事銀子給少了,說內院的飲食油水足,夜香肥沃,價錢也該高些,嬤嬤又打聽了價格,確認了外院的管事貪去了,說不攏,就鬧了起來。
侯府的中饋平日裡是藍盼曉和明寶清一起打理的,這件事明寶清聽了半句就嫌髒,推給藍盼曉管了。
夜香天天有,日積月累的價錢令藍盼曉都有些吃驚,不過這筆銀子她沒收回來,照舊讓嬤嬤和管事拿了,只是要他們分些給真正做髒活的下人們。
‘哪會想到家中一年的汙物折了銀子,都夠庶民半年吃喝了。’藍盼曉轉臉看看明寶錦的睡顏,心道,‘還是年紀小好,天然野地,長草如屏,隨處都可方便。’
說是這樣說,可此地百姓多半務農,左鄰右舍中雖有那紡織布席子,開染坊、油坊和酒坊的人家,但也兼顧著幾分田畝,有田,屎尿就有了用處,還真沒幾個人捨得隨意屙在外頭呢!
這小院後頭的廁室是個用石板砌成的四方小坑,小娘子們身量輕盈,可那坑上石板不穩,纖足一踏,居然跌跌晃晃,叫人駭破了膽。
‘唉,莫說她們,我也吃不消啊。’藍盼曉想起從前在閨中的時候,僕婦們曾聚在廊下說過一個笑話。
那笑話說是有個小娘子新婚後回家,在孃家茅房裡出了一趟恭,回夫家後,這事兒被她公公知道了,氣得大罵她是賊,吃自家的米,卻跑回孃家屙屎!
那時的笑話,如今才懂。
這一夜她都沒怎麼睡,胡思亂想著,斷斷續續發噩夢,早早就起床了做早膳了。
簡單喝了些米湯,藍盼曉就打算開始繡帕子了。
遊老丈昨日已經將絲線和白帕捎回來了,他買的不多,只有兩卷絲線和兩張白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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