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團聚(第2/3 頁)
羅敷怔了那麼一眨眼的工夫,掉頭原路跑。
就算她做好了和方瓊對質撒潑的準備,驟然見到這許多男人,也完全出乎意料。白瓷染胭脂,一張臉迅速紅透,心裡不知是該罵人還是該哭。
沒跑出兩步,一個清朗朗的聲音喚她:“秦夫人,留步!”
音調不高,也沒有兇惡威脅之意,但卻帶著三分從容,七分威嚴。她不由自主的聽從了,慢慢住了腳步。
身後那人一開口,滿廳竊竊私語都停了。只聽他又說:“方才大家行事魯莽,多有得罪,還請夫人海涵。夫人既然來了,也莫要著急走,這些兄弟們都盼著見你一面呢。”
兩句話慢條斯理的,和羅敷的火冒三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羅敷暗暗咬牙。狗腿子恬不知恥,說得好像她已是方瓊的囊中之物似的。
猛一回頭,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一個二十來歲的俊公子,芝蘭玉樹的模樣,腰間佩劍,身上有種和方瓊相似的貴氣。
只不過,方瓊的貴氣,張揚顯赫如日中天。此人的貴氣,卻有些蕭索沒落之感。即便是朝她微笑,眉宇間也透著些微的憂鬱之色。
羅敷心想,狗腿子人模人樣,級別還挺高。
她絲毫不懼,冷然說道:“不是在桑田裡說過了,使君有婦,羅敷有夫,煩諸位回稟貴人,我倆命裡沒姻緣。再給我指條回家的路,否則弱女子被逼急了也會做蠢事。廳堂裡濺血不吉利,諸位也不好向你們主公交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但就算是條魚,也得做條不服輸的魚,下鍋之前蹦q兩下。
未曾想這番話卻沒收到應有的效果。一屋子人面面相覷,然後是一片壓低了的竊竊私語。
她清清楚楚地聽到兩聲笑。一眼看去,那個捉她的刀疤臉。
甕聲甕氣地跟她說了一句話:“所以你確是有夫君的?”
刀疤臉兇惡歸兇惡,這句話的語氣卻還算正常。羅敷不知道這人有多講理。匆忙點點頭。
那趕車的矮子湊過來,仰頭看她,捋著長鬍須,不懷好意地一笑:“那麼你的夫君是……”
羅敷覺得這笑容要多猥瑣有多猥瑣,不敢接話,目光左右看,突然在人群裡發現一個眼熟之人。
是個身姿挺拔的少年,清清爽爽一身苧麻直裾袍,腰間掛著個自制的小彈弓。他還未到弱冠之年,約莫十六七,眉眼中殘餘著些微的青澀。一頭黑髮在腦後隨便一紮,頗有些瀟灑隨性之感。
然而她記得分明,前日被方瓊截住的時候,他好像是圍觀人眾中的一個……當時他打扮成一個補丁衫牧童!
還騎著一頭大牯牛!
“牧童”友好地朝她一笑,質樸混合著狡獪的目光。
羅敷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然而此時此刻來不及多想,趕緊向這個“人證”求助:“小、小……小郎君,你是見過我的,兩天前……”
“牧童”看起來良心未泯,走出兩步,對著廳中全體,朗聲說道:“沒錯,當時是我親耳所聞,這位女郎自承有夫,夫君是……嗯……”
凝眉回憶了一下羅敷的原話,嘻嘻一笑:“驃騎千餘,排場隆重的官家郎,為人潔白皙,hh頗有須,跟方公子一萬個不像。”
羅敷喜出望外,朝他快速欠身一禮。她隨口編的瞎話,自己都快忘了。
“小郎君說得沒錯!我夫君就是那個人!明媒正娶,三書六禮,誰也賴不掉……”
面前黑壓壓的一群人聽了這話,卻全無反駁之聲。反而不少人面露興奮之色。那個姓周的阿嬸終於追了過來,拎一塊手帕立在門口,也愣愣聽著。
“牧童”記性超群,接著說道:“……喜乘白馬青絲尾,腰佩萬錢鹿盧劍……十五府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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