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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自睏倦中醒神,再看那一張張如花似玉的臉,不由地露出兩分嘲意來。人越是輕賤自己,就越受人輕賤,所以任君採擷者往往價賤,而能得三催四請待遇的,在君王面前才有幾分薄面。
良家子熱切的注視下,太子想起自己的禮物還沒送出去,站在原地似有所思地巡視一週:“除開謝十九郎,還有哪幾個來著?”她當時大致掃了一眼,卻不曾想,短短一個時辰裡這群人泰半換過衣裳,愣是讓太子沒能分辨出來。
“阿姊別看了,你要是真疼我,就選玉照喜歡的那個就成。”姬赤華打算替長姊解決一點麻煩,但決計不樂意領太多的麻煩回去,這一串各懷心思的人,她可消受不起。
耽擱這一會兒,宜春北苑的管事得了訊息快步趕來,向一眾皇子王孫拜首:“太子殿下要排程哪幾位小郎?”
太子只當沒聽見姬赤華的話,隨手指了幾個小郎,吩咐道:“就這幾個,還有謝十九郎,叫他們收拾一下,等二妹開府了一併送到她府上。”
剛被點中的良家子初時神采飛揚,再聽太子後半句,幾近天上地下,有單純些的面色霎時灰白,極少見的有小郎笑容更甚。
管事是跟隨太子多年的老人了,深知太子一言既出再無迴旋餘地,她仔細記下太子指出的人選,瞧也不瞧那群良家子一眼,立刻安排他去替被選中的人收拾行囊,再添一些布帛金銀作為贈禮,算是全了一場主僕情誼。
阿四眼瞧裡頭有個小郎幾乎要紅眼哭出來,最後強忍著埋下頭去雙肩微微顫抖,他身邊的那個小郎卻柔情蜜意地巴望著姬赤華。
這樣的傷心啊,又有這樣的差距,為什麼呢。
她不明白,在太子後院和姬赤華後院難道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
就連謝有容,曾與登基前的皇帝拜過天地、高堂,還不是沒名沒分的。皇帝連謝有容稍微伸手都不能容忍,至今不承認他是皇帝配偶,甚至不允許謝有容受孩子們“父”之稱呼。而這些本就沒名沒分的小郎,難道未來能比謝有容更光彩嗎?
不可能的,阿四篤定地想,人摘不下鏡中花、撈不出水中月,更不可能從皇帝手中瓜分到子嗣的歸屬。
黃帝姬姓,大周立國之初,自認為是黃帝后人,而上巳節相傳是黃帝的誕辰,無可避免的,大周對上巳節拿出了十二分的重視。
往年上巳節都在曲江池畔賜宴,今年不改,更添在內宮擺一場。
巳者,祉也。
除了洗濯祓除、去宿垢,還要祈求神靈的庇佑。
這一日,滿鼎都的人似乎都傾城而出,禊飲踏青。宮裡的人也要到太液池做一做修禊事。
守在宗廟的巫女會在這一日走出門,為皇族後裔去晦。阿四與三個阿姊一起在溫泉池內沐浴,先用蘭草洗身,再由巫女用柳枝沾花瓣水點頭、點身,有去災祝福之意。
事畢,阿四在太液池畔玩水,孟乳母向巫女討要蘭草編成細繩掛上珠玉環在阿四的手臂。距離她們不遠處,是一群少年人在流杯亭中曲水流觴。姬宴平就在裡面寫酸詩,閔玄鳴也在,更多的人出宮到曲江池赴宴。
像姬宴平這樣沒什麼天賦又不靠詩文吃飯的,還不努力,再加上日子過得實在舒心,她寫文就是無病呻吟,湊在人群裡算個人頭罷了。倒是姬難寫的還成,言之有物,聽起來是下過苦功夫的。
不過,你自己學得好就嘲笑別人,這嘴臉就很難看了。
學渣最能體諒學渣,阿四還記得上次姬宴平為帶自己出門受罰,自認和小阿姊天下第一好,立刻上前替姬宴平找場子。
她溜溜達達地混跡進人堆,從記錄的宮人手下抽出一疊紙,坐在地上疊烏篷船和燈籠。每疊好一隻烏篷船,就塞進蜿蜒的水道里,疊出小燈籠就遞給姬宴平,讓她吹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