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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天氣不冷,就算是晚上也算是舒適宜人的。
但一接觸到外面的空氣,林羽的身體就不停打擺子, 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韓冬生的臉色難看極了,他用額頭貼了貼林羽的, 低聲道:「你發燒了。」
林羽軟軟的依偎在他懷裡, 像是又昏迷過去了。
直到韓冬生將他放到車後座,檢視他的情況時,他動了動乾燥的嘴唇,對他的丈夫說:「冬生,對不起。」
……
林羽病倒了, 住了整整一週的院。
他反覆的高燒, 打上退燒針就能降下來, 但藥效過了很快就又燒起來了。
全身的檢查都做過了, 也查不出任何病因, 醫生只能猜測是過度疲勞造成的身體自我防禦機制影響。
林羽非常聽醫生的話, 讓吃藥吃藥, 讓打針打針, 各種檢查也都很配合, 他想儘快康復儘快出院。
白天二姨和姥姥輪流照顧他。
韓冬生每天白天去上班,晚上在醫院陪床,偶爾還要替他去溫泉山莊看看,那邊剛開業事情多,問題也多,幾天的工夫,他人都瘦得很明顯,臉色也不好。
但事與願違,林羽急也沒用,白天還好一點,晚上燒得會更厲害,偶爾意識都是恍惚的,只能感覺到有熟悉的雪後松柏的味道徘徊在自己身邊,有溫熱的手輕輕撫在他額頭上,還有夜深人靜又一次退燒後,他睡熟前聽到的一聲深深的嘆息。
生病時,最可怕的不是病痛,而是你不知道這種痛苦要持續多久,看不到盡頭。
林羽不知道自己要這樣折騰多久,直到住院的第五天,夜班管床醫生把韓冬生叫了出去。
林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是第二天,韓冬生沒去上班。
在下午時,來了個長相普通但氣質令人舒服的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她說她叫龔文娟,是韓冬生的同學,出差到這邊,聽說他病了,就過來看看他。
這個時間正好是體溫開始往上爬升的時間段,林羽的心防比平時要弱很多,這個龔文娟說話溫溫柔柔、輕聲細語的,目光裡都是包容和溫和,莫名地讓人信任。
兩個人就這麼聊了足足一個小時,林羽說起小時候花五分錢買的雪糕,又聊起了第一次抱剛出生的小帆船的緊張和喜悅,還說起了初中畢業那天沒來得及和同學好好道別的遺憾等等。
今天天氣很陰沉,雲層層層疊疊,是令人壓抑的厚重,醫院的窗子很小,採光也不好,室內昏暗極了。
只有病床床頭的櫃子上,檯燈輻射出的亮光,暈染著林羽和龔文娟的身影。
韓冬生獨自倚靠在窗臺處,雙臂抱胸,默默聽著,背對著窗外光線的他,神情都隱沒在了昏暗中。
晚飯之前,龔文娟告別離開了,韓冬生出去送他,過了好一會才回來。
這個晚上,林羽又發燒了,以前夜裡發燒,他只是死死咬著牙,偶爾哼幾聲,但這個晚上不同,他閉著眼睛哭了很久,嘴裡還不時說胡話,一會說:「我給不了他想要的,給不了……可我就要他,你管不著。」
一會又哭著喊:「別打我媽,別打弟弟……求你,你打我吧!打我吧!」
這一宿過去,第二天,林羽退燒了,直到晚上也沒再燒起來過。
在住院的第七天,他終於康復出院了。
到家以後,姥姥已經把飯做好了,一家人坐一起吃飯,姥姥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疼的快要掉眼淚,「都瘦了這麼多,臉都沒肉了,多吃點啊,碗裡的飯必須吃完!」
一向活潑的小帆船,此時也不鬧不叫了,就老老實實坐在那吃飯,時不時抬頭看看自己哥哥,再看看韓哥哥,默默地給他們的碟子裡夾他最愛的五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