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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中間隔了一個人的位置,井水不犯河水。
周慕安不言語,她也不說話。
昏黃的煤油燈跳動著豆大點的光,氣氛有點尷尬。
周慕安感覺她好像沒熄燈。
想到家裡又欠了不少債,又撐起身子想要吹燈。
餘柳柳馬上警惕地坐起來:「你要做什麼?」
周慕安:「熄燈。」
餘柳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看不見,怎麼知道沒熄燈?」
周慕安:「感覺。」
餘柳柳撇撇嘴,想來他也不至於那麼禽獸,趁大姨媽在對她動手。
冷聲道:「你躺好,我來。」
周慕安:「……」
聽著餘柳柳起身,熄燈,躺下,一系列動作乾脆利落,再聯想到她懟眾人時的分毫不讓,有一些恍然。
餘家捂得再嚴,他還是打聽到了。
餘柳柳貌醜木訥,跟姓陳的知青不清不楚,還被騙。蠢笨如她,跟身邊這個姑娘有很大出入。
人肯定沒有送錯,餘家都用救命之恩相脅。
是訊息錯了,還是餘柳柳真有問題?
今天誤會她懷孕,他要不先道個歉……
餘柳柳聽著周慕安翻來覆去像烙餅一樣,出言警告:「老實點,你要敢有不該有的想法,我掰斷你的手。」
周慕安:「……」
他就多餘有「道歉」的想法,翻個身不再動彈。
兩人一夜無話。
此時已是初春,夜晚寒涼。
不知道是這副身體太虛弱,還是太久沒有睡過安穩覺,餘柳柳一夜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周慕安的被子已經空了,她忙穿上外套出門。
鍋裡冒著熱氣,周慕安正在院裡石頭壘的灶臺旁燒火。灶臺上搭了個茅草棚,看起來搖搖欲墜,風大點都都能塌了。
周慕安身邊還有一個五六歲大的豆芽菜,眼睛又黑又亮,看見她怯生生地往周慕安身後躲了躲。
正在煮飯的周母笑著說:「瑞寶別怕,這是舅媽。」
小瑞寶探出腦袋看了看餘柳柳,又躲到周慕安身後。
周母忙解釋:「瑞寶是慕安他姐的兒子,他姐……」
「媽。」周慕安打斷周母的話,生怕周母再繼續講下去。
餘柳柳沒聽說過周慕安姐姐的事情,也沒興趣知道。
上完茅房,回屋洗漱。
然後又清點了餘家的嫁妝,這嫁妝在七十年代確實豐厚。
自帶花的鐵皮暖壺,帶鏡子的臉盆架,上了銅閂銅鎖和銅鏈子的櫃子,放在周家這個土牆砌的茅棚極不相稱。
最得她心意的是這個老式座鐘,最起碼讓她有個時間觀念。
餘家還陪嫁了縫紉機,對原主真不錯。
不過,她也不會用。
貌似在原主挺喜歡縫紉機。
原主手也很巧,會剪會裁,也會織毛衣。很多款式,只看一眼就能縫製出來。
這麼聰明的姑娘,居然栽在渣男手裡!
換做是她,她絕不讓渣男好過。
對了,她現在已經跟原主的身體融為一體,原主的委屈和痛苦也是她的。
那麼,就讓她一樣樣討回來。
她向來是一個行動派。
對付虛偽的渣男,首先就要比渣男更優秀。
不管為原主出氣,還是為了自己以後生活的更好,她都需要自己強大起來。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能創造命運。
這個年代改變命運的方法,無非也就是考大學。考上大學就可以遷走戶口,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