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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時,在深海的眼中,我們之間的這一場邂逅還會不會那麼美好?會不會……只是另外一個版本的《畫皮》?
深海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臉,“不會。”
“什麼不會?”
深海俯身過來,輕輕地抵住了我的額頭,“我不會覺得你和你腦子裡想到的那個怪物是一樣的。茉茉,你的表皮和你的內裡我都看得到。”他微笑起來,眼中一片明媚,彷彿雲破月出,脈脈清輝如水,漫天的陰霾都在頃刻之間化作了皎潔的蓮花雲。
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而且我發現你搞錯概念了,我喜歡的只是一個叫茉茉的人類,至於你其他的族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我可管不著。說到底,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伸出手抹掉了我臉上的水漬,湊過來吻了吻我,“茉茉,我覺得你應該對我有點信心。我對你們這一族雖然說不是十分了解,但是我知道人和人是有差別的。茉茉,在我心裡,你跟誰都不一樣,你是獨一無二的。”
這算是表白麼?
我曾經想過如果他學會了說甜言蜜語我該怎麼回答,真的想過。可是這會兒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抱著他不停地哭,怎麼都停不下來。
“別哭了,我陪你逛街。”
“我請你吃那個上面放了櫻桃的冰淇淋吧。”
“茉茉,我帶你出去玩吧,這個地方人太多,又熱,又嘈雜,空氣裡還有股怪怪的味道,難怪你會心情不好了。”
也許他這麼說只是為了讓我停止哭泣,可是離開這裡的念頭卻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強烈。繼續留下來守著這個爛攤子又有什麼意義呢?我什麼也不能做,守在這裡,只是徒勞地難過著,令別人和自己都倍覺困擾。
“就這麼說定了,”我抽著鼻子說:“我們離開這裡,明天就走,只有你和我,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
鞦韆
頹廢的魏爾蘭說:“上帝啊上帝,生命就在這裡,樸實而安寧……”
我不知道詩人眼中的世界和我們這等芸芸眾生有著什麼樣的本質區別,至少在我的眼睛裡就只看到過很少的樸實和更少的、少到幾乎不存在的安寧。我想,也許從原始人提著棍子成群結隊地走出洞穴開始,人類的心就是浮躁的。我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我們不停地追逐,同時不停地放棄。要命的是,往往在放棄之後又覺得那些被我們痛快地放棄掉的東西,其實是命運所能夠給予的最好的饋贈。既然這是大自然設定的規律,那麼我也一定是這樣的,只不過我的經歷太有限,還來不及去印證。
我在黑暗中翻了個身,望著視窗的方向繼續出神。
事實上,我並不是在感慨什麼,我只是單純地睡不著覺罷了,畢竟我這點經歷對於生活在都市裡見慣了形形□離奇事件的人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這個城市容納了太多的真相和謊言,因而它始終嘈雜,即使是在深夜也像個無法停工的巨大機器一般不停地製造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噪音。
窗簾沒有拉嚴實,淡淡星光從窗簾的縫隙裡漏了進來,在臥室的地板上畫下一道淺色的線條。沒有月亮的夜晚,視野之內一片混沌,亮色與暗色之間是曖昧難明的一團模糊,沒有清晰的界線。
我又翻了個身,順手替深海把薄被往上拽了拽,可是沒過多久又被他蹬掉了。
我失笑。
深海總是蹬被,像睡不安穩的小孩子似的,我猜他是因為不習慣睡著的時候有東西裹在身上的緣故吧。說到底,現在的生活方式並不是他所熟悉的,當然……也談不上喜歡,可他還是回到了這裡,帶著一個形狀奇怪的烙印。每次看到這個烙印,我就無法逃避地會想到這個問題:即使我們都沒有變心,即使我們能一直相愛到我死的那一天……那我死了之後他又該怎麼辦?徘徊在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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