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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塔爾只露出了半張臉,坐在他對面
的那個男人手裡端著酒杯,神色之間微微透著不耐煩的神氣。
“安東。”我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你認識?”蔡伐十分驚訝地抬起頭,“這個人持法國護照,護照上的名寧足托馬斯,貝爾,二十七歲,是聖馬洛一家矯形醫院的康復醫師。”
“是安東。”這一點我十分肯定。就算世界上有容貌相似的人,但是眼神、表情、握著酒杯時手指的細節的位置,這些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我和這個人不止一次地同桌用餐,也曾不止一次地吵架,我自信不會認錯了他。
蔡伐沒有再說什麼,點著滑鼠翻出了最後一張照片。
我的雙手還撐在桌面上,整個人卻像捱了一記悶棍,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
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只剩下火燒般的疼痛清清楚楚地由雙眼開始,順著血液的流動飛快地遊遍全身。
一雙手臂從背後伸過來托住了我,耳邊傳來果凍略帶擔心的聲音,“你沒事吧?”
蔡伐抬頭看我,似乎也嚇了一跳的樣子,立刻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趕緊坐下,怎麼了就抖成這樣?”
我沒有動,確切地說,我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了,想動也動不了,而且……
真的是在抖。完全無法控制地顫抖,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上牙叩擊著下牙,怕冷似的響個不停。
“到底怎麼了?”蔡伐像是被嚇到了,連連追問。
我指了指螢幕,喉嚨卻像火燒了似的疼痛,一個宇也說不出來。在這張照片上,安東和扎塔爾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身後是碼頭一角,不遠處站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她的側臉對著鏡頭,懷裡的孩子只能看到一個背影,她穿著淺藍色的小風衣,鉑金般的頭髮打著卷兒垂在背後,頭髮上繫著一個和衣服同色的大蝴蝶結,揚起的小手還握著一根棒棒糖。
兩歲零兩個月。我的海倫也兩歲多了,可是印在我腦海中的卻還是剛出生時那張稚嫩的小臉。
她去了島上?”
拿 不准我問得是誰,蔡伐一臉問號地轉頭去看果凍,大概從果凍臉上沒有找到答案,又回過頭來問我,“誰。扎塔爾?”
我指了指螢幕上背對著我的海倫。
“我以為她們是路人來著,”蔡伐撓了撓頭,臉上流露出遲疑的神色,“我手掌 裡暫時還沒有她們的資料。”
“你要找的……”果凍的話在說了一半的時候轉換成了肯定句“這個就是你 的女兒?”
我點頭一旁的蔡伐張大了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我知道蔡伐把我們約到這個地方來看照片,必然因為這一批照片有古怪,也
許是來源有問題,不允許他留下什麼痕跡,可我還是忍不住央求他,“這張照片不可以給我拷一份?”
蔡伐面露難色。
“她出生不久就被人帶走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我第一次如此鮮明地意識到在將來的某~天,我看到的會是一個與記憶中的樣子迥然不同的孩子。這樣的想法也讓我覺得惶恐,我還能一眼就認出她嗎?她還會記得我嗎?那種曾經在睡夢中出現過的神秘的感應還會不會再出現?
“有什麼為難的?”蔡伐的猶豫讓果凍十分不滿,“你需要什麼交換條件?”
蔡伐瞪了他~眼,面有怒色。
“真的很為難嗎?”我的心口開始發涼,卻仍然不甘心地想要繼續追問。
蔡伐看了看我,一言不發地坐回了掎子裡,雙手噼裡啪啦地開始敲鍵盤,不一會兒,我的手機叮的一聲響,開啟一看,照片已經收到了,是經過了剪下的照片,沒有安東和扎塔爾,只有背對著我的海倫的背影。
“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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