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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什麼。我什麼也不能做,哪兒也不能去。我甚至不知道跟他廝殺的人究竟是誰?會是夜鯊嗎?深海說他的身體經過了高科技的改造,那麼,他的感官會比深海更靈敏吧?他會不會發現我們這個小小的藏身之地,然後帶著蝦兵蟹將們追到這裡來斬草除根?
我沮喪地抱住頭,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深感悲哀。
昏迷中的深海呼吸輕的幾乎聽不見。我不知道躺在水晶棺材裡的白雪公主是不是就像他這樣。安詳、美麗、纖塵不染。這樣美麗的生物,原本就該存在於童話故事裡,而不是混在我們這樣的芸芸眾生當中。
童話成真固然令人感到驚喜。然而驚喜兩個字,究竟是喜多一些?還是驚多一些?
我猜測他只是昏睡了,就像昨天一樣。但是坐的久了,還是會心生忐忑。忍不住就想試一試他的心臟是否還在正常地跳動。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還沒有來得及感受他的心跳就被指尖傳來的觸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這一具靜靜安睡的身體涼滑如水,覆蓋其上的那一層鱗片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個新奇的發現暫時轉移了我的惶恐。我將攤開的手掌整個覆上他的胸口,幾乎是有些驚喜地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和令人心生暖意的觸感。這一刻,我不得不承認,對於那一層把他和我隔離開來的鱗片,我其實並沒有自己所期望的那麼釋然。
也許是因為離開了海水的原因,藍色的魚尾顯得黯淡無光。鱗片的紋理也變得模糊,像被什麼東西黏在了一起,收縮成了一幅軟塌塌的厚布。接近尾鰭的那道傷口也因此顯得觸目驚心。那是一道很深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傷口卻悽慘地向兩旁翻開,一點兒也沒有要癒合的意思。
我小心地摸了摸傷口的邊沿,翹起來的幾片魚鱗顯得乾巴巴的,質地堅硬而光滑,像打磨細緻的鋼片。細究起來深海其實不能算是一個人類。我有些拿不準了,他的傷是不是要回到海水裡才能夠儘快地癒合呢?
如果是家裡養的魚兒生病了的話,把它撈出來養傷顯然是不行的。
我又把深海的身體拖了回去,讓他的上半身平躺在視野之內最近的那塊大石頭上,下半身則順著石頭的邊緣垂落下來,浸泡在海水裡。
這一段路程的直線距離大概有二十米,那塊大石頭高出水面大概五到十五公分。當我雙手支撐在膝蓋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的時候,我仍然不能相信自己真的完成了這麼一項浩大的搬運工程——僅憑我自己的力量。
我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渾身上下痠軟不堪,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在我的身旁,深海靜靜地睡著。濃密的睫毛垂下來,擋住了眼底的璀璨流光。就像兩隻飛倦了的蝴蝶一般棲息在他蒼白沒有生氣的臉頰上。
他的下半身浸在水裡,泛著水光的魚鱗像是從海水中汲取到了足夠的養料,在極短的時間裡煥發出了蓬勃的生機,連顏色也變得鮮豔了起來。我看不出那道傷口是不是已經開始癒合,但是創口確實變得平滑,不再像剛才那麼幹翹了。
我輕輕碰了碰他的臉。涼絲絲的,像用最細膩的玉精心雕就的一件藝術品。眉峰如劍,輪廓俊朗,五官的搭配幾乎沒有瑕疵。
這樣的美麗。
我再一次覺得自己正以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進入童話故事當中的某個場景。而深海就是故事中那個中了魔法的善良的小王子。
這樣的想法讓我想笑。可是笑容還沒有浮起就被淡淡的惆悵所取代。在深海的故事裡有他的族人、他的敵人,也許還有向他施展了魔法的可怕巫師。而所有跟他有關的一切,我統統都不知情。
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來的這麼遙遠。我頭一次意識到即使我已經卷進了這場漩渦,在他的故事裡我仍然只是一個旁觀者。
一個過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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