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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夢。
李彌愣了愣,返身跑回屋中,從榻底拖出一把鐵杴來,扛上肩頭,又向門外跑去。
初冬的月光格外清澈,地面白得彷彿結了一層冰霜。李彌飛快地跑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很快,他就來到後院的院牆前,原先可以開啟的小門用鐵棒扭住了。但這一點兒都難不倒李彌,他先將肩上的鐵杴拋過牆頭,然後熟門熟路地爬上近旁的一棵大槐樹,翻牆而入。他從地上撿起鐵杴,重新扛上肩頭,在茂密的樹叢中貓腰前行。月光被樹蔭遮擋住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李彌健步如飛地跑著,顯然成竹在胸。
最後,他在一片黑黢黢的平地前停下。
這裡曾經是一個淤塞的池塘,也就是地窟的入口,更是皇命的絕對禁地。那天皇帝駕臨之後,便命神策軍用沙石徹底填埋了。
李彌在原先池塘的一角站住,掀開堆起來的枯枝敗葉,一個嶄新的洞口暴露出來。
他握著鐵杴從洞口爬下去,再次進入到這個最先由他挖掘出來,後來段成式和十三郎又在其中遇險的地窟。
入口旁擱著一盞提燈,李彌將它點亮,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穿過最外面的地廳,便來到了繪著鮫人降龍壁畫的地方,再經過段成式無意中觸動機關開啟的鐵門,往前行,就是曾經灌滿汙水的坑道了。現在汙水已基本退去,坑道中還殘留著沒過腳面的積水。李彌嘩啦嘩啦地涉水向前,沿著坑道東拐西折,走了很久,終於沒有路了。
前方是一堵磚牆。
李彌把提燈往地上一放,抄起鐵杴在牆上用力挖起來。
自從裴玄靜離開長安,李彌每天晚上都會潛入金仙觀後院,鬼使神差般地重新挖掘起地窟來。他每夜都要挖上好幾個時辰,因全在深夜進行,觀中並無一人察覺。其實除了裴玄靜,李彌本就和金仙觀中的女冠們鮮有交流,現在更是整日都沒人和他說上一句話。
整整一個月過去了,李彌不僅重新挖開了地窟,而且還深入到鐵門之後的地道中。一夜又一夜,他就像只勤奮的老鼠一樣在地下到處亂鑽,打通了地道連線長安地下的暗渠,還把四通八達的暗渠全部探索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特別有意思的,他就又退回到地窟裡,找了另外一個方向開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許是因為內疚和委屈,或許是因為無聊和好奇,又或許是因為哥哥李賀屢屢出現在夢境中,卻總是消失在地窟的方向,令他那副簡單而又執著的頭腦越來越堅信,探挖地窟能夠將他最終引向哥哥。
就在前天夜裡,他挖到了一堵磚牆。
這可是一個新情況。誰會在地底下築一道磚牆呢?就像那扇設有機關的大鐵門一般不可思議,又像是某個詭異的隱喻,不過李彌想不到那麼多。今夜,李賀再次進入他的夢境,並指給他看地窟上玉蝴蝶飛翔的奇景,令李彌情不自禁地熱血沸騰‐‐他決心要挖通這堵牆,哥哥很可能就在後面等著自己!
李彌賣力地挖掘起來。磚牆又厚又硬,他用鐵杴連敲帶挖,手掌上的皮都磨破了,他也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ldo;撲通……&rdo;突然,他正在捅的磚塊鬆動了幾下,朝另一頭掉落下去。牆上露出了一個小窟窿,有微弱的光線從窟窿那邊透過來。
李彌興奮地撲到窟窿上,拼命朝裡面看去‐‐
他看見了一副多麼奇詭的場景啊。
那是一個數尺見方的房間。泥塗的牆上點著幾盞昏暗的油燈,最遠端的牆上似乎有扇門,看上去相當厚實。房間的中央放著一個大鐵籠子,鐵籠裡關著一個&ldo;東西&rdo;。那&ldo;東西&rdo;全身覆蓋破衣爛衫,頭部的位置滿是亂發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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