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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頭嗅了嗅,隱約聞到一縷極淡的酒香。
「好拙劣的米酒。」燕山站在一口敞開的酒罈前,曲指敲了敲壇身,「我算是知道這破酒店為何無人光顧了。」
僕役附和著笑笑,跟著他倆在破屋中轉悠,「酒水不好喝,地方也挑得偏僻。整日下來都不見得有三兩行人呢,哪裡做得下去?
「還是我們大東家會做營生,什麼貨賣往什麼地兒,什麼鋪子做什麼買賣,他心裡門兒清,多少年了從未失算。」
觀亭月一邊聽,一邊以指腹拂過桌角。
這破爛桌椅四處都是張牙舞爪飛翹的木屑,摸著就硌手。
「亭月。」餘青薇提裙進門,「我問過小廝,馬是他臨走前騎的那匹,鞍上有餘氏商行的標記……你們尋得什麼線索了嗎?」
她沉默地擺首。
「大嫂,報官吧。我們畢竟人手有限,不如官府可以城裡城外搜查。」
餘青薇咬住嘴唇:「報官……」
但凡牽扯上朝廷,事情勢必鬧大。
一旁的隨從安慰道:「夫人寬心,指不定沒那麼糟呢?或許老爺已經回來了,正派人給咱們送信呢。」
餘青薇深吸了口氣,穩定心神,「好,我們先回府……若還是沒有長河的下落。」她頓了下,「就立即報官。」
觀長河當然沒回家,他是個懂分寸之人,不會平白無故不知去向這麼久。
此刻的餘府裡裡外外炸開了鍋,蜀中首富走失,訊息是絕不能外露的,否則不只是在嘉定、川蜀,他州別府的大小商鋪亦會遭受重創。
幸而他們與白上青還算有些交情,後者得知原委,立即點了幾隊人馬秘密搜查,對外只說是某個要緊的管帳先生不見了。
「紙裡包不住火,不曉得能拖幾時……你們也要小心,別輕易走了風聲。」他眼皮一耷拉,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餘老闆平日可和什麼人有過過節麼?」
「那就太難講了。」餘青薇搖頭,「生意場上錯綜複雜,多少總會得罪些人,真要計較起來,得利的,失利的,眼紅的,誰又說得清呢。」
「這倒是。」白上青輕嘆一聲,「樹大必然招風……餘家營生做得如此紅火,從前有過類似的情況發生嗎?」
餘青薇:「長河一向謹慎,說來接手商行後,這還是頭一次出意外。」
「唔……」
觀亭月在邊上一言不發的聽著。
好巧不巧,大哥偏偏是在取鑰匙回城的途中失蹤的。
一個腰纏萬貫的富商,尋常歹人會圖什麼?圖錢財?
不對,尋常的歹人更不會向一方富甲下手,因為這樣的商賈大多有江湖、朝廷上牽連不斷的人脈。
哪怕是大一些的匪寨山頭,也得擔心要過贖金後會不會被官府出兵端了。
那麼就僅剩下一種可能……對方圖的,是鑰匙。
「你是覺得,觀長河的消失源於他身上的鑰匙?」燕山抱臂在旁,像是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
觀亭月不置可否,「他自小練得一手重劍功夫,縱然如今手生了,也不至於被普通宵小偷襲。」
燕山微微擰眉,「觀家老宅的地下石室一直秘而未宣,即便是我的下屬,真正知道內情的卻並不多。此外,就是你,你哥,你弟弟。」
隱約感覺他在內涵自己,觀亭月斜過眼神,「你認為是我們家的人洩密?」
見被她誤會,燕山視線一皺,「我沒這麼說。」
隨後又換了個語氣,「倘若真的是為了鑰匙而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正交談著,江流看著府中流竄的燈火,跑到他們跟前,「姐。」
他壓低聲音,「大哥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