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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她逃了。」觀亭月當下起身,「追。」
小傢伙對山林儼然很熟悉,上躥下跳,頗會借周遭的木石遮掩行蹤。一行人追了不多時便暈頭轉向地跟丟了。
觀亭月正舉目環顧,試圖找到點線索,燕山卻忽然輕輕拉了她一下。
「這邊。」
他注視著不遠處,「跟我走。」
她怔了半瞬,這一刻才依稀想起,燕山以前似乎也是在這種山林裡長大的……
繞過一片怪石嶙峋的小坡,兩簇大芭蕉後居然是個山穴。
裡面並不深,約莫也就是從山背上凹出了一個兩丈來寬的洞罷了,剛剛可供遮蔽風雨。
「姐,她在這裡!」江流朝她喚道。
小孩多半也才得空喘口氣,被他那麼一喊給嚇了一跳,頓時反應極大,撈著一把自製打磨的□□在對面張牙舞爪地比劃。
「你是誰家的小孩兒?」親兵緩緩靠過去,「打哪兒來的,父母親人呢?」
另一個親兵:「還是說,你自小就住山裡?」
對方大約聽不懂他講的是什麼鳥語,只見到他邁前一步,便氣勢洶洶地揮舞起刀槍。
觀長河站得近,險些被她劃到,連忙往後仰了仰頭。
「嚯,好兇的小東西。」
「先把刀兵收了,她戒備心很強,暫且不要刺激她。」觀亭月正從林間走出來。
不知為什麼,她現身的那一瞬,小女孩的神情極明顯地起了變化,她眼底原本敵意暴戾的情緒倏忽退了下去,像是驟雨初晴後投進了一縷光,帶著些許憧憬和惦念的意味,就那麼怔怔地把她望著。
觀亭月乍然接觸到那樣的眼神,驀地有一種被人在長久的時光裡期盼冀望的感覺,她已很多年沒有過這般感受了,彷彿恍惚間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踏上戰場之前。
她站在高高的演武臺點兵,底下萬馬千軍,那些將士所投望的,正是這樣的神色。
「你……」
她忍不住想要上前,燕山卻謹慎地抬手攔了一攔。
「當心點。」
「沒事。」觀亭月搖頭,「我試試看。」
她總有預感,這個孩子應該不會傷害自己。
小女孩兩手抓住長兵,彎著腰直勾勾地盯向她,面龐布滿未乾的泥水。
觀亭月方才留意到她身上是受了傷的,破口的衣袖附近殘留著殷紅的血跡,一條腿也是半瘸半拐,整個人好不狼狽。
她試探性地伸出一隻手,後者立馬慣性反應地往後抖了抖,或許是想躲開,但又出於某種緣由,很努力地把自己釘在那裡。
觀亭月的掌心緩慢地靠近,輕輕蓋於她頭頂。
女孩兒也就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小獸似的僵硬得有點可笑,卻意外地透著溫順。
她也不知在此處住了多久,大冷的天,外面只套著一件來源不明的野獸皮毛,內裡的衣物影影綽綽,看上去很像某種軟甲……
「這個衣服?」觀長河突然發現了什麼,眉心若有所思地一擰。
旁邊的燕山跟著嗯了聲,說不清是在回答他還是在自語,「墨鱗玄甲。」
兩個親兵不好當面去問,便交頭接耳地談論:「什麼……什麼甲?」
江流睃了他們一眼,重複道,「墨鱗玄甲。觀家軍的軍備之一。」
觀亭月撩開女孩兒披肩裹身的獸皮,她腰際掛著一塊鏽跡斑斑的鐵牌,在陽光下隱約能瞧見上面以風骨遒勁的楷書落著幾行字——麒麟軍,揚威營,十伍,後衛。
末端似乎還刻著什麼,可實在已經鏽得看不清了。
她用力握著這塊硌手的牌子,垂眸問:「衣甲你是從何處撿來的?」
小孩子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