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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不管莊學胥是什麼動機,我相信他說的訊息是真的。咱們不能坐以待斃。顏哲,你繼續呆在農場太危險,誰知道姓賴的啥時候下手?防不勝防。我想咱們乾脆破釜沉舟,到縣裡去告他。只要把這件事公開,他就不敢再對你下手。&ldo;
顏哲搖搖頭:&ldo;你昨天說的話是對的。這泡膿還沒熟透,不能硬擠。咱一定得拿到真憑實據。否則,如果莊學胥不認帳,孫小小又被嚇住哄住,那咱們就輸了,反倒落個陷害革個人的職業習慣。巷子裡葉子蔥翠,老屋子年久失修,多是低矮紅磚房,好些房子裡還用著原始的馬桶,屬於簡易的痰盂,我命領導幹部的罪名。&rdo;
&ldo;我也考慮到這種可能,那就實行第二個辦法:你告病假,回家躲幾個月,或者乾脆躲到我親戚家,我姑家在湖北省襄陽,離這兒不遠。我想賴安勝再兇橫,也不過能在農場一手遮天,總不至於把手伸到外省吧。等這泡膿熟透、有人出來作證時,你再回來,那時就安全了。&rdo;
顏哲搖頭:&ldo;這樣未免太怯弱了。是他幹了犯法的事,又不是咱們。&rdo;
&ldo;那你說,該咋辦?&rdo;
顏哲認真思考著,思考了很長時間,我在月光下緊緊地盯著他的面龐。他的表情忽然有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似乎某個困擾多時的問題忽然得到解決,臉上也綻出輕鬆的笑容。他說:
&ldo;秋雲我有辦法了,也許這是天賜的機會,讓我完成早就想乾的一件大事。我有辦法了,絕對可靠的辦法。至於詳情我暫時不能向你透露,你只管放心吧。&rdo;
他這番話讓我充滿狐疑,不禁想起他早先曾說過的:他儲存著父母留下的一大筆錢,要辦一件&ldo;大事&rdo;。我原以為,他所說的&ldo;大事&rdo;是不確指的,只是對今後的一種預備。但從這會兒的話意來看,這件大事是具體的,是早有腹案的。我生氣地說:
&ldo;你不告我詳情,我咋能放心?這是生死大事,你別這麼吊而郎當的!&rdo;
顏哲笑著:&ldo;秋雲你別問,該說的時候,我肯定會第一個告訴你。&rdo;
&ldo;不行!你至少得告訴我個大概。&rdo;
顏哲猶豫片刻:&ldo;那我只能告訴你,我要啟用我爸留下的一個寶貝,專門對付賴安勝這類壞種的,絕對有效。可惜我爸沒來得及用。&rdo;
說起父親,他的情緒有一剎那的黯然,而我也突然聯想到顏哲說過的話:顏伯伯在三年困難時一直不動用一筆錢財,說是要&ldo;幹一件大事&rdo;。他們父子兩個所指的&ldo;大事&rdo;是不是一回事?想到這兒,我對顏家父子忽然有了神秘感。這種神秘感在我初見顏家時就有,後來慢慢淡化,但這會兒又悄悄復活了。顏哲已經走出剛才的黯然,說:
&ldo;你放心吧,真的儘管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何況,&rdo;他一把摟住我,在我耳邊輕笑道,&ldo;你還沒有為我生兒育女呢,我咋捨得扔下你,一個人先走?&rdo;
他的笑聲中有發自內心的輕鬆,讓我也變輕鬆了。我罵他:
&ldo;不要鼻子座(臉)的東西。這個緊要當口,還惦記著說風話。&rdo;
然後我們回去。他的輕鬆有效地安撫了我的焦灼――不,他不光是輕鬆,這個詞尚不足以形容他的變化。他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隻彩色的蝴蝶從原來的蛹殼中破殼而出,一隻鳳凰在火中涅盤(下邊應為木)。他顯然在那個剎那間下定了決心,今後要為新的目的而活了。我不由想起,文a我陽臺盆栽的榕樹葉上,葉子顫動,枝丫搖晃,但還是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