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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只管打，也不計數，打到近七十板，週四昏厥，死於堂前。

胡阿虎看得心驚肉跳，滿堂找地縫，祈望自己變成一隻蟑螂，跑掉。

&ldo;胡阿虎！&rdo;張知縣大喝：&ldo;你，背信棄義，謀害主人，比鬼更壞，可恨之極，拖下去打！&rdo;

&ldo;打多少？&rdo;胡阿虎很主動地問數目。

&ldo;痛打四十！&rdo;

胡阿虎捱了四十板，舊創才愈，復添新傷，哪裡受得了，也死於堂前。

【5】

週四、胡阿虎死了。

張知縣命人屍親前來領屍。王生實屬冤枉，當堂釋放。又派人去抄週四布店，估價換成銀子，還與王生。

&ldo;老爺，還有一具屍首，如何辦？&rdo;段師爺對張知縣耳語。

&ldo;哪兒？&rdo;張知縣愣了愣，反應過來：&ldo;那具浮屍，叫仵作來驗。&rdo;

仵作檢驗，發現死者手腳指甲中，藏有泥沙，頭部浮腫，斷定是不慎溺水而亡。

如此屍首，已掩埋多日，面目全非，認屍也未必能認出，張知縣只得命仵作將浮屍埋了。

王生出獄，家人團聚，夫妻二人，緊緊擁抱，喜極而泣。

晚間，夫妻設宴，款待呂曠，以謝救命大恩。

&ldo;有一事，小生定要問問恩人。&rdo;王生給呂曠斟酒：&ldo;望恩人如實相告，切勿隱瞞。&rdo;

&ldo;有事明說。&rdo;呂曠說：&ldo;經此一劫，你我都不是外人。&rdo;

&ldo;我想問‐‐&rdo;王生小心翼翼地說：&ldo;您老，到底是不是人？&rdo;

&ldo;你罵我。&rdo;呂曠放下酒杯，瞪眼。

&ldo;不、不。&rdo;王生慌忙解釋：&ldo;我是問，您老，是不是神仙？&rdo;

呂曠開懷大笑。

&ldo;我不是神，也不是鬼。&rdo;呂曠說：&ldo;我就是一個人。你我二人，活該有這一段過節，也是不打不成交。&rdo;

夜深。

王生躺在床頭，對劉氏感慨：&ldo;遭此一難，我算活明白了，寧可小看鬼神，千萬別隨便看不起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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