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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共具一身,這怎麼可能?」女子喃喃自語,若非面具遮掩,便可看見她近乎慌張的震驚。
那老狐於火海中閒庭信步,舉手投足間將那些高樓大院毀成灰燼,他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冷笑道:「你已半步紫庭,眼界怎還如此淺?這南州果然太小,以為佔仙山為居閉門避世便是清修,呵,你今日若葬身於此,倒也不冤。」
白衣女子竭力穩住一顆搖曳劍心,那柄長劍懸停在她的身側,嗡嗡顫鳴,似有不平。
老狐似是被壓在城下太久,如今終於得以出世,酣暢一戰之後,也願意多說幾句,他回憶道:「五百多年前,我入那地心火脈,毛髮灼盡遍體鱗傷,你可知我於那地心深處看到了什麼?」
老狐自問自答:「我看到了一片冰海,那冰海距離流經的巖漿,不過隔著一層薄薄的黏稠巖體,那之後,我於寒冷時入巖漿沐浴,於灼熱時入冰海靜心,數十年後終於自其間悟到了萬物均衡的法則,那日我破紫庭而入五道,甚至隱約窺見了其上三境,只可惜,當時求道的貪心差點打破了來之不易的道行,幸好……」
老狐說著,臉上露出了緬懷之色,他幽幽嘆息:
「幸好那時,我遇到了聖人……」
「聖人?」哪怕生死攸關,白衣女子依舊忍不住出聲質疑。
老狐聲音遲緩,似壓著五百年歲月的重量:「聖人與我講經說道,與我剖析天地法則,助我領略世間真正的不平與平,當時他與我說了一句話……那之後,我再不去想那三境,也幸虧如此,五百年前那場浩劫,我得以倖存至今。」
這是老狐真正的心裡話,他於地宮深處常常說與自己,而如今一朝出宮,不管聆聽者是誰,不管此刻情勢如何,他還是想要說一說,只因不吐不快。
「聖人……五百年前有聖人出?」白衣女子明知此刻是生死關頭,依舊忍不住出聲追問。
老狐沒有急於出手,耐心道:「那是真正的聖人,是要打破冥頑帶領世界走向大自由的聖人,只是天地法則如此,可惜……」
嘆息聲響徹皇城。
焰光吞天。
那海市蜃樓般的皇城終於付之一炬。
而大火無根之後也逐漸自行消散。
滿城焦土化作劫灰飄落。
白衣女子想要出劍,卻只覺得劍心飄搖,竟隱有畏懼。
巫主身形已然倒在浮冰上,他望著空空蕩蕩的上空,無法相信方才那恢弘無雙的氣象竟已轉瞬消亡,而手中的古卷靈氣消散大半,也已沉寂了下來。
那一身焰火的老狐落到了他的身前。
「城破家國皆不見,求仙問道一場空。」
巫主喃喃自語,老淚縱橫,他心中忽然閃過一過念頭——若是娘娘在就好了。
他不知道那一日之後,娘娘是否還活著,若她死了為何不見屍身,若她活著此刻又去了哪裡?
老狐身形帶起流火,經過他的身側。
焰火如劍,穿心而去。
那冰冷的魂魄,煥發出了真實火焰的溫度。
可巫主卻只覺得身體無比寒涼,於是這位幾乎與趙國同壽的老人,便帶著那個念頭,就此死去。
「那小丫頭與我說,壞趙國國運會有極大的反噬,本以為殺你我會耗損嚴重,不曾想原來你的心早已不在此國。」
老狐抓住了那本即將墜落的古卷,一口吞下。
地宮之中,那漆黑火爐間,神魂的本體驟然睜開了眼。
一道鐵鏈應聲而碎。
那老狐的神魂鑽入了巫主的身體裡。
老人的身軀便行屍走肉般直愣愣地站了起來,他轉過頭去,望向了半空中神色凝重的白衣女子。
視線交匯後,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