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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聞言一頓,垂手安靜審視她。
「願不願意嘛?」周謐未被他眼底那分研判擊退,甚至激流勇進,像個小女朋友一般挺坐起身,嗲嗲撒嬌。
他淡笑一下:「好。」
那一天,他們約法三章,僅在定下的酒店見面,不能暴露任何個人資訊,不能在其他時間打擾彼此,並只交換了手機號碼。
第二次碰頭前,他們秉持著極高的契約精神,一個字沒講,僅互發過三個月內劃掉名字的體檢報告。
因為定在每個月十五號碰面,都是月圓之夜,周謐就將男人的名字存成「狼人哥哥」,跟友人聊起他來,也是這般戲稱。
思及此,周謐退出微信,翻至聯絡人列表看了眼。
「狼人哥哥」四字仍矗立其間,在一溜煙的人名或暱稱裡顯得不倫不類,但她沒有將它更改為「張斂」或「老闆」,也猜不到張斂會把她存成什麼。
她想,應該也不是多好的形容吧。
第2章
除去總跟密友提到的「狼人哥哥」,周謐還曾在心底將張斂定義為「crh」。
所謂crh,形容得大抵是一種迅猛的愛戀,它很短促,但足夠驚心動魄,如爆破的焰火,蝴蝶曳過水麵,萬木生長又極快凋朽,總之,是個美麗且高階的詞彙,同時也是張斂給她的感覺。
那會的張斂並非她老闆,而是她的固定性伴侶。
那會的周謐還是研究生,剛與她的工科男友分手。
但每一次見面,他給予周謐的「被愛感」遠比前男友給她的要多,他慾望真誠,情緒熱烈,能在敗類與紳士之間切換自如,能將她拆解為優美的文字,融入某本童話或詩集。她就是當中的叛逆女主角,可以對著魔鏡做鬼臉,可以在南瓜馬車裡脫鞋翹腳,但王子永遠愛她。
天亮之後,這種令人濃情蜜意,心旌搖曳的魔法也不會立刻消失。
王子會俯身與她吻別。
睡眼惺忪時,男人的輕啄就像個夢,但又異常難捨,足以讓她信以為真,並縈生一種錯覺——他還會在午後或傍晚回家,並帶著一束花。
但事實上,關上門的一刻,書殼就闔攏了,她的光環也消散了。
這也是周謐每每落差的原因。
尤其第一次從酒店回來,她先是興奮難耐了半小時,接著就在寢室枯坐了一下午,幹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像待在一條穿風的隧道,之前那些關乎失戀的不甘、難解蕩然無存,被一種更隱秘,也更龐大的空落取而代之。
「我好想他啊,卻不能跟他說一句話。」
第三天,她終於忍不住在語音裡對朋友坦誠了一切。
朋友起先詫異,震撼於她的放飛自我,隨後又給出分析:「會不會是因為你剛分手急需移情,他正好又撞槍口上來了,所以你把他當消遣?」
周謐感嘆:「那也是老天賞賜的消遣!」
朋友嘖一聲:「他那方面就那麼好?路鳴也不差吧。」
周謐皮笑肉不笑:「對比之後,路鳴就針線活吧。」
朋友為她的刻薄前俯後仰。
當然,這也僅是開始。
等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周謐就漸漸適應,漸漸習以為常,一夜過後,她不會再長籲短嘆傷春悲秋,跟朋友叨叨感懷狼人哥哥多好多好,懊悔當初為什麼不獅子大開口,只小家子氣地選擇一月一度的形式。
這種秘密往來成了她在校苦修生涯的彩蛋,15號也被賦予特殊含義,晉級為她最愛的日期。
她從不缺席,瘋狂又沉溺,每月相見,恨不能時刻扒黏在他身上,甚至為此鑽研多國作品,用於參考與學習,力求精益求精。
畢竟,取悅他的同時亦是取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