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雲雨(第3/4 頁)
只有我被髮配到偏遠山村。第五是業務能力不行。教的三門課四鄉聯考全部倒數第一,一大把的祖國花朵眼看就要爛在我手裡。第六是金錢不行。不是說錢不行,錢是真行,問題是我沒錢。第七是運氣不行。人生兩大關鍵選擇,命運都不大不小地開了一個玩笑:一個是考大學選專業,一直以為自己語文挺行,還曾經在眾星拱月中戴過一陣子才子光環,結果高考語文折戟沉沙,好不容易被錄取了,漢語言文學專業滿了,給調劑發配到了數學專業;一個是參加工作,報到的時候去的晚了,只有一個語文老師的崗位還空著,本業的數學老師沒當成,結果又陰差陽錯當回了語文老師,真特麼可謂是人生無常啊。”
郝白像是寫舉報信列舉校長“七宗罪”那樣,一口氣用“七不行”進行了深刻的自我批判。這些話,郝白之前在心裡想過,但從沒有說出來過,更沒有想到會對著一位陌生姑娘講過,特別是這位姑娘還是一位失足姑娘。也許換一個日期,換一個晚上,換一個環境,換一個姑娘,郝白都說不出這番話。
姑娘抽了一支菸後,就沒再抽第二支;姑娘給郝白倒了一杯水,郝白就沒有停,一直喝的稀釋了酒精,沖淡了酒意。
窗戶開著。窗外的樹,響起了沙沙聲。下雨了。
風吹了進來,沒有停的意思;雨落了下來,沒有停的意思;郝白喝著水,沒有停的意思。
姑娘安安靜靜地聽,也不說話,好像屋子裡沒有她這個人。只是在郝白快喝完一杯水的時候,給他續滿。
囉囉嗦嗦說了一個多小時,郝白尿意發作,起身告別:“走了,改天再聊。”
姑娘讓郝白等一下,遞來一把傘,又從兜裡拿出一包紙巾:“路上別淋雨。回去擦擦。”
郝白哈哈一笑:“傘就算了,正想淋淋雨,清醒清醒。紙巾不錯,上面還有你的體香。”郝白儘量把自己表現得像一個成熟的老流氓,還伸手去姑娘臉蛋兒上摸了一把,轉身出門。經過門房的時候,白眉鷹王大爺看了看郝白,又看了看錶,伸出一根大拇指,大讚一聲:“小夥子,你是這個!”從手勢、到眼神、再到表情,都和油大叔一模一樣。
站在昏暗的街巷裡,郝白抬頭看向夜空,雲雨交織——堆積的烏雲,比漆黑的夜還黑;淅瀝的春雨,比買春的人更急。郝白忽想:“聊了這麼久,怎麼連姑娘叫什麼名字都沒問?”想要再上樓去問,又一想:“就算問了有什麼用?她肯定也會隨口編個什麼名字。幹這一行的,誰還沒個藝名。名字嘛,都是一個代號而已。既然是在下雨天遇見的,索性就叫她‘小雨’吧。”
站在夜雨的街巷裡,郝白酒後灑脫,江河決堤,暢快一尿。
回到家,郝母郝父等候多時,郝父無聊地拿著遙控器翻檯,看著相親電視節目挑肥揀瘦、指點風雲,郝母無聊地拆洗被子,準備洗一下收起來天涼了再用。看到兒子這麼晚才回來,二人對視一眼,都心說估計兒子這次相親戰果頗豐。郝母趕緊拿毛巾給郝白擦臉,問郝白:“打你電話怎麼關機了?人家姑娘怎麼回去的?”
郝白信口胡謅:“我打車送她回去的。”郝母說道:“還算懂事!男孩子就要體貼一點兒,才招女孩子喜歡。可別像你爸以前似的。”郝父又無辜躺槍,攤了攤手,指著相親節目裡的一個女嘉賓,指桑罵槐地點評:“這個女人,真是事多!”
郝母沒搭理郝父,邊接著拆線邊接著問:“照片裡看得那麼周正,真人是不是更漂亮?”郝白看著老媽手裡的被面被拆開,光鮮漂亮的被罩裡面,棉花時有冒出,忽然想起“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指著被子說:“和它差不多。”郝母一愣,看著手裡的被子:“和它差不多?”
郝白也不解釋,在老媽不解的眼神裡,徑自上樓回屋,隨手把小雨給的紙巾往書桌上一扔,把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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