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5 頁)

所以，就這麼將就混著吧，雖然在這個家裡她還是受壓迫的底層，但至少不再受侮辱了。在她只能做些洗衣打掃的粗活時，胡姨娘當面叫她&ldo;蠢丫頭&rdo;，背地裡喊她&ldo;小賤種&rdo;，雪娘把她推倒撞上桌案，額頭出了血，胡姨娘趕過來還要罵她不小心，不好生帶妹妹。從她有了賺錢的技能之後，胡姨娘才一天天待她客氣起來，稱呼變回了原本該有的&ldo;大姑娘&rdo;。

這裡雪娘得不到回應，不高興得很，不甘心就走，硬擠到霜娘身邊坐下，道：&ldo;哎，我告訴你個秘密，你明天替我把這個帕子繡好如何？&rdo;

賀霜娘心中一動。她今年十六歲了，在這個時代，這個年紀可能會遇到什麼事，她大致是有數的。她不介意跟雪娘做這個交易，假如等胡姨娘來告訴她，那很可能花轎已經等在門口，就等她上去了。

&ldo;好，你說。&rdo;

果然就聽雪娘說：&ldo;我剛聽爹孃說，給你定了門親。&rdo;

霜娘停了手裡的活，抬眼看她，卻見這便宜妹妹是個很奇妙的表情，要笑，又有點笑不出來，說是幸災樂禍吧，偏偏又摻了一兩分嫉妒。

霜娘不由詫異，這是給她找了個什麼奇葩人家，讓她這個模樣？便問：&ldo;是哪一家？&rdo;

&ldo;那可是個了不得的人家，說出來要嚇死你‐‐&rdo;雪娘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巴拉巴拉的，就把剛才聽見的那些全都倒了出來。

霜娘第一個反應不是思考自己即將到來的沖喜命運，而是：&ldo;……姨娘不是遇到騙子了吧？&rdo;賀老爺一個閒散的七品小官，攀得上二等爵的永寧侯府？這都跨越了幾個階級了啊？還什麼和尚大師算出來的，這聽上去就是個該上法制節目的騙局好嗎？

雪娘氣得挑高了細眉：&ldo;你說什麼呢？我娘都進去侯府見過侯夫人了，這還能有假？你才是個傻子呢！&rdo;又難掩嫉妒地道，&ldo;不知道你哪來的好命，生了這麼個八字，不然就憑你這小家子氣的模樣，哪點配和侯府攀親？&rdo;

聽她說的這樣言之鑿鑿，霜娘不由放下了手裡的活計，認真想了一下‐‐假如是真的，似乎可以接受？

對於自己的婚嫁，她當然是做過努力的，從兩三年前起就暗搓搓地抓緊有限的外出時間查訪起附近的適齡婚配物件，這鄰近幾條街居住的基本都是和賀老爺一樣的七八品小官，有閒職有實職，有住戶有租戶，不細追究、大體上一眼望去呢，和她都算個門當戶對，時人又講究多子多福，所以符合她初步目標的人選還真不少。

所以起初霜娘是很樂觀的，她想自己又不怎麼挑剔，夫家既不需多有前程，也不求有多殷實，只要是個家境氛圍正常的人家就行了。萬沒料到，她家在人家眼裡恰是個不正常的人家，她不挑剔人，人要挑剔她呀！

這幾條街都是一色差不多的小四合院，一家挨著一家，雞犬相聞，西頭娘子在家使鞋底抽調皮娃娃，東頭都能聽見那哇哇的哭聲，哪家老爺外頭包了個姐兒，被家裡娘子曉得了吵鬧，當天這八卦就能傳遍整條街，誰家有個什麼事，是再瞞不過鄰居的。

賀家算是這些八卦裡的常青樹，常年都在婦人娘子們的口耳裡相傳，興盛不衰。

賀家婢女爬了老爺的床啦，賀老爺偏寵婢女啦，賀家主母死啦，賀家大姑娘挨罵啦，賀家大姑娘又挨罵啦，賀家大姑娘被換到陰冷的西廂房住去啦，賀家大姑娘一冬都只有一件灰撲撲的棉衣啦，賀家大姑娘給妹妹燒洗澡水把頭髮都燒焦啦，賀老爺一直不續弦啦，賀家大姑娘被逼著成了繡娘啦，賀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