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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來‐‐老子的廷杖捱得光榮！

張公公不由盯著看了兩眼，才回過神來，令侍衛們離去，他自己則領著個小內侍跟班往玉年宮去交差。

玉年宮是衛貴妃居住的宮殿，作為在外朝都刷出知名度來的寵妃，衛貴妃的這一個&ldo;寵&rdo;字可不是白來的，自打太后仙逝之後，內宮再沒有分量足夠能說得上話的人，皇帝的日常起居幾乎就和衛貴妃綁在一起了。

張公公走得腿腳酸軟地進去，求見皇帝，卻被告知皇帝用膳之後，覺得疲憊已經休息下了。

他便要退出去，衛貴妃聽到動靜出來，揚聲道：&ldo;公公留步。&rdo;

張公公忙回身彎腰，等候吩咐。

衛貴妃在殿中坐下，她今年已經四十出頭，但望去卻仍如二十如許的佳人，肌膚緊繃，眼角光滑，一張嬌媚容顏尋不出一點歲月的痕跡，一笑露出兩個甜蜜的酒窩來：&ldo;公公差事辦完了？沒出什麼岔子吧？&rdo;

張公公聽她這話問得有些蹊蹺，心中晃悠了一下，陪笑道：&ldo;瞧娘娘說的，這等監刑的閒差，老奴要是都辦不好，自個就該尋根柱子撞死了，哪還有臉往主子跟前來。&rdo;

衛貴妃格格笑了一聲：&ldo;本宮的看法可跟公公不大一樣‐‐本宮聽說，周家那個小子也夾在鬧事的裡面了？還捱了四十杖？&rdo;

張公公回道：&ldo;娘娘訊息靈通，正是這樣。&rdo;

衛貴妃的聲音就拖長了：&ldo;這麼多杖下去‐‐都沒出岔子？&rdo;

聽話聽音，這話裡的餘意都快拖拽得繞了梁，張公公不好的預感證實，把腰彎得更深了點：&ldo;回娘娘，老奴親自看著，一下下都打得實在，包管沒有一點放水。&rdo;

衛貴妃垂下眼，拿塗著蔻丹精心養護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劃著名，似是百無聊賴，再出口的聲音放輕了許多：&ldo;張德全，你可真是叫本宮傷心。本宮素日待你的一片好意，都餵了狗了。&rdo;

張公公站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下，叩首道：&ldo;老奴該死。&rdo;

&ldo;你的確該死。&rdo;衛貴妃的指甲一用力，就在纖白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紅痕，侍立在旁邊的貼身宮女紅梅見著了，忙道：&ldo;娘娘仔細手疼，心裡再有氣，也別作踐自己身子。&rdo;

就從袖口裡摸出一個扁平小玉盒來，開啟，裡面盛著凝脂一般的雪白膏物。紅梅蹲身，挖出一小塊來，小心地塗抹在了衛貴妃的那道紅痕上。

衛貴妃自己也後悔，蹙著眉看她塗完了，自己又把手抬到眼下看了看，確認不曾破皮留不了疤，才重新抬頭冷笑道：&ldo;這麼天上掉下來的大好機會，你眼睜睜放過去了，現在還來同我打馬虎眼！你是吃準了本宮心軟，捨不得向皇上進言，打發你去掃御道？！&rdo;

張公公連連叩首：&ldo;娘娘息怒。老奴明白娘娘的意思，也想替娘娘辦事，可皇爺沒有下令，老奴不敢下這個手啊！&rdo;

他是皇帝近身伺候的人，慣常揣摩著皇帝的心意行事，皇帝偏著衛貴妃，他自然少不得也要往衛貴妃這邊倒一倒，替衛貴妃辦事也不是一回兩回，可這回是真的不成啊。

&ldo;少把皇上抬出來壓本宮。&rdo;衛貴妃媚眼一橫，別人萬萬不敢說的話，她張口就說了，這就是寵妃的底氣。

&ldo;你打量本宮是頭一天進宮，不知道你們那些花頭？以往死在廷杖下的人，難道個個都是皇上親口下了令才沒命的？當年本宮幾乎要成了事，雖然第一次失手，但只要太子還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