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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妤同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嚇得閉上眼,睜開後瞪他:「誰還要咬你?沒有下次!」
程回不響,只是微微撤開身,笑得放肆下流。手指勾勾她下巴,動作輕佻又色氣。蔣妤同偏頭躲開,程回比她更快地一把捏住,輕笑道:「以後有你好受的。」
他說的不算清楚,但又說不上隱晦,有種介於兩者之間的曖昧模糊。你若是順著他的話再進一步,他大可找出千萬種理由來反駁你,但若是害羞反駁,又未免有婊/子立牌坊的嫌疑。
他做得這樣自然,這樣習以為常,不知道給多少女孩子演過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蔣妤同的心突然冷下來,索性不再躲,清清淡淡的直視他:「程回。」
程回嗯一聲,以前像冰,現在是融成了水,她頓時酥了半邊身子。再看看他孤高到冷感的臉,罷了,這算得上什麼,她要的,又不是他的心。
程回聽到她莫名其妙呵了一聲,像嘲諷,又像毫無意義的發語詞。
蔣妤同摟住他脖頸,在他耳邊吹氣道:「做比說有用。」然後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吐露一個字,繼續道:「我等你。」
僅僅三個字程回就覺得冷水澡白洗了,她簡直是狐狸成了精,上輩子有怨,這輩子非要來禍害他。
他啟唇,舌尖輕觸了下她手心,像給出承諾。
蔣妤同放下手,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牆上掛著的鐘一點點轉著圈,沒有聲音,但蔣妤同卻覺得莫名和心跳相合。程回一手攬著她,一手撫摸她的發,想起她第一次留宿時的情景。
「你經常生病嗎?」
「嗯。」
「今天去醫院了嗎?」
「沒有。」
她上次發燒也不願去醫院,程回皺眉問:「為什麼不去?」
「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是死板的。
醫院太冷了,什麼都是白的,似乎連人的臉都是白顏料做的。人被抬著送進去,自然而然與生老病死連結起來,她畏懼死亡,也畏懼醫院。
程回聽出了她的輕慢,覺得她好像在抖。話還未說出口,蔣妤同便埋頭說:「冷,我好冷啊。」
她低燒退了,身上也是暖的,說冷算不上。但她似乎一直都有病,心裡總是吹冷風,寒得她不得不藉由別人的體溫來溫暖自己。
程回沒說話,拉過被子裹住她。她以前過的苦不要緊,以後有他。
蔣妤同是個再自私不過的人,她付出一分,別人回報十分她都是會哭的。她要別人百倍千倍的真心饋贈,自己才願意小心翼翼讓出一點甜。
她這樣的人,活該不討別人喜歡。
低頭就能看到他的手,血凝結了,冷白的面板映著黑紅的血,牙咬過的地方發青變紫,有的已經變成淤血。
蔣妤同罕見地生出些愧疚。
她悶悶地說:「藥箱呢?拿來我給你擦擦藥。」
「心疼我?」程回忍不住笑,順著她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上,微彎了下食指。
蔣妤同眼睜睜看著他剛凝結的傷口又崩壞了,「嘶——」地痛喊出聲,心都揪起來,在替他疼。
看她唇都咬到泛白,程回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可以是夏天的一口冰奶茶,也可以是倦極時的一支煙。他想捋平她聳起的眉,手指剛落下卻回到自己臉上,搭在額前掩住眼睛笑。
蔣妤同能看到他雪一樣的後牙,程回卻還覺不夠。似乎不笑到眼淚崩塌都不足以表達心情。
她是命運的施捨。
天越暗,星星才越顯眼,他是被浸染黑透的人,她像光。
程回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到最後是蔣妤同起身去找的藥箱。
他不說,只笑看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