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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悅萍姐姐在市裡的新華書店總店,教育理念相對超前,去年就購置了嶄新的桌上型電腦。
「上課怎麼可能打遊戲,電腦可以用來學習的。魯誇,上了初中以後,不能以為家裡條件好就懈怠,知道嗎?你們三個是咱們教導組最看好的苗子,不光要盯你們畢業考,還要一直盯中考,高考的,別給我丟臉!」
魯誇臉垮了下來:「現在大人都不搞包分配了,小學生怎麼還上六送六呢!」
李悅萍:「這是大趨勢,不搞就是跟國家政策作對,你們的成績跟學校和老師的評級掛鉤,可別光以為小學,哪怕你考大學了,大學老師也要盯你的就業。」
花印:「結婚盯不盯?」
李悅萍頓時嚴肅警告:「你想什麼鬼東西?心思用在正道上!」
花印大笑,把困得直點頭的升升撈過來,極其響亮地在肉臉蛋上吧唧一口,拽著魯誇跑出去砸卡。
頂風作案挑戰李悅萍的權威,要不是還指望他爭臉面,李悅萍早就賞一頓竹筍炒肉了。
優等生總能受到偏愛,尤其花印還有一張人見人愛的臉。
大掃除虎頭蛇尾,學生們溜出校門就不見了蹤影。
校園裡聲音越來越少,只有低年級的孩子們眼巴巴地望著窗子,祈禱下課鈴快點響起來。
卷麵人均鬼畫符,虧凌霄能辨認清楚,他合上筆蓋往前一送:「改好了,兩個100,三個99,95以上有8個人,90以上17個。」
李悅萍很滿意:「你讓花印多練練字,畢業考閱卷老師不是你也不是我,誰有功夫猜謎,起碼得虧五分。」
「他練了,他故意的。」
「你說他這個叛逆勁跟誰學的?他媽不是挺爽利的嗎?真是讓人不放心,唉。」
凌霄倒是無所謂,他想出去找花印。
李悅萍:「等下!」
她又開啟抽屜,凌霄對這個動作有些抗拒,皺著眉頭退後一步。
「躲什麼?」
是一本嶄新的英語綠皮書,半分米厚,磚頭一樣,書皮印了一層反光塑封。
「你拿回去背,從現在就開始背,過幾個月就知道有用了。」
凌霄沉默著接過,前面幾頁還有手繪漫畫,是給初學者用的單詞書。
卡通女生口型誇張,一一對應著26個字母,音標像蝌蚪一樣,李悅萍在旁邊用中文加了諧音標註。
「你讓花印跟魯誇說說,把人家的磁帶借回家聽幾次,花印會念就好辦,你沒空多摸他的喉結,就這兒——」
李悅萍教他感受聲帶振動。
凌霄的眼神有了一絲希冀:「會念字母了,就會念英語了,是嗎?」
李悅萍遺憾否認:「當然不是,不過起碼你能望文生義,先把口型學會,其他的靠自己摸索。」
「……好。」
凌霄鄭重道謝,沒有提錢的事,他知道這會讓李悅萍的好心變得不純粹。
李悅萍是個理想主義者,她莞爾拿回書,在扉頁上為他寫寄語。
「你知道你題記那首詩出自誰的手筆嗎?」
「那是詩嗎?我就覺得寫得很好,還以為就是口號。」
李悅萍一筆一劃寫下:『我不去想未來是平坦還是泥濘,只要熱愛生命』
筆尖停頓,沒有寫完最後一句,只是題上了自己和汪國真的名字。
「它叫《熱愛生命》,很適合你。」
文化站和衛生院坐落在兩條平行的街道上,由主幹道串聯起來,前者周圍都是早點鋪、蔬菜攤,後者則不知為何,環繞著無數五金、窗簾店。
衛生院在街的最尾端,與杏林路相連,岔路口是短途大巴車的固定下車點。